第 82 章 殺意(1 / 2)

岑硯翻臉得突然。

王府親衛跟進得也快,待到三皇子與在座的各位大人有所反應,領他們進門的那個小官,已經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了。

知州與總督對視一眼,下意識又去瞧三皇子李卓。

李央:“……”

本來想說些什麼,意識到眾官員們都沒將自己放在眼底,李央又穩穩坐了回去,閉上了嘴。

打心底裡,他也想查這個地方一查,岑硯這一發作,倒是暗合了他的心思。

如此奢華,期間各個少年見到眾官員,又如此處變不驚,這畫舫定是有些來曆的。

被知州和總督求救似的盯著,哪怕李卓知道自己開口無用,卻也不想做個惡人,順水推舟道:“定西王若是不喜,讓換個人來便是,何至於此?”

悄悄將岑硯發作的性質偷換了概念,從魅惑皇子,歸結成了岑硯不喜。

就……還挺歪打正著的。

不喜是真的不喜,魅惑皇子這個借口,莊冬卿心想,大抵也隻是個借口。

摳了摳手手,莊冬卿眼觀鼻鼻觀心,乖乖端正坐著。

李卓說完,果然被岑硯駁斥道:“我是不喜,男扮女相,顛倒陰陽,有悖人倫,六皇子才將將及冠,冠禮因著這兩年在外奔波,還未舉行,夙興夜寐宵衣旰食為著大盛,甚至連皇子妃都還沒有娶……”

“身為哥哥,三皇子還覺得不至於此嗎?”

碰了個軟釘子,李卓十分沒有立場,趁機倒戈道:“確實,我六弟還未娶妻,看這些確乎也不太好……”

知州:“……”

總督:“……”

岑硯走到那個小官麵前,“誰讓你帶皇子來此汙濁之地的?”

“王爺沒有……啊!”

話沒說完,岑硯的靴子便碾到了官員的小指之上。

親兵會意,死死製住小官,順勢把他五指按到地板上,全都打開了來。

莊冬卿垂下了眼睫。

殺雞儆猴,這是要立威了。

岑硯:“你還有四次機會。”

“我、我……”

“啊啊啊,啊啊——”

又一根指頭被踩住碾壓。

岑硯冷漠:“不要講廢話。”

一時間室內隻剩下小官的慘呼之聲。

莊冬卿抬頭去瞧周圍人,跳舞的少年此時已不複淡然,趴跪在地瑟瑟發抖。

知州和總督麵色鐵青,岑硯動作太快,身份又太高,還舉著“帶壞皇子”的這道大旗,一時間勸阻和嗬斥都奏不了效,二人僵坐室內。

彆的官員也都差不多,隻是比起兩位大官鐵青的麵色,不知所措之外,更多透露出來的是惶恐。

“啊啊——”

“我說我說,是知府,知府大人指使小人的。”

到底攀咬出來了一位。

知府擦了擦汗,火速出列,躬身跪拜於岑硯身前,供

認不諱道:“此次宴請王爺與兩位皇子,確實是我張羅的地方,但所列畫舫並不止這一艘,下官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指使他們魅上惑亂,望王爺明鑒!”

岑硯點了點頭,如此說來,跳這種舞,全是這艘畫舫的問題咯??”

“王爺明鑒!”

瞧著知府視死如歸的拜服大禮,知道再往下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岑硯點了點頭:“好。”

“將知府和他帶下去,錄口供。”

“畫舫圍了,人帶走。”

知州終於按捺不住,出聲道:“王爺初來乍到,這等瑣事,不如交予官府處置?”

岑硯:“無妨。大理寺待了幾年,這些我還是手熟的。”

“來人,帶走!”

*

岑硯忽然發作,這頓飯自然是吃不上了。

知州和總督離開的時候,麵色精彩,估計如何也想不到,岑硯是這種強橫做派。

又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岑硯是帶著兵來的,一個個都是拿人的好手,再扯上張大旗,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了,知州和總督拜彆後,袖子一甩便離去了。

那小官和知府自然是往官府裡押。

都有官身,錄了口供便可放過。

但這畫舫上的人,岑硯倒是點了幾個,“那個青衣男子,這一屋子鶯鶯燕燕,都提回去先拘著,把畫舫上的人做個記錄,連夜搜一遍船,看能不能找出些什麼。”

郝三領命。

岑硯這個時候看向李央,李央:“?”

岑硯這才慢條斯理地問起原由道:“做什麼到這種地方來?想找線索?”

李央點頭:“瞧著奢華非常,還在想該用什麼由頭查,不曾想王爺也跟著來了,一舉拿下了這艘畫舫,屬實厲害。”

莊冬卿:“……”

岑硯笑,皮笑肉不笑,“行,那今晚你就留這兒,連夜查下這艘畫舫吧。”

李央:“啊?連夜?”

“對,能開這種畫舫,上麵的人見到官員還麵不改色,肯定背靠當地的世族大家,我們又是外來的,你拖到明天查,指不定就被人找個什麼借口,打斷了。要查就要快。”

李央愣了愣,下意識道:“可我還沒用飯呢……”

岑硯:“我一會兒讓柳七給你送,你去吧。”

李央:“?”

莊冬卿目不忍睹,默默低了低頭。

岑硯:“不願意?”

李央:“不不不,我就是……”

“那行,去吧,我回府了。”

李央:“?”

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李卓在邊上,“嘖。”

岑硯走了兩步,頓了頓,往後瞧了一眼,心存愧疚的莊冬卿立馬跟了上去,不再試圖落後兩步,趁機安慰李央兩句,絕了與他說話的念頭。

等王府一行人走遠,李卓搖著扇子道:“看來岑硯很厭惡男風啊。”

莫名要連夜搜查的李央完全是懵的:“有嗎?”

“他生氣了,你沒瞧出來?”

“啊?!”

“……”李卓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家六弟,一言難儘地搖著扇子走了。

走出去沒多遠,不知為何,總是想到岑硯的那個眼神,李卓有些忘不掉。

怎麼說呢,那一眼就,非常的像個正常人。

是的,雖然聽起來奇怪,但李卓知道某種程度上,岑硯和他算是同類,瘋起來誰都可以不在乎那種,故而,那一眼就很有意思了。

“瞧著也不像啊,我看那少年跳舞的時候,岑硯也沒什麼反應。”

李卓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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