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一頓,一張帕子率先貼上了他臉。
岑硯輕柔給莊冬卿擦臉,再度問他,“怎麼了卿卿,痛嗎?”
剛問完,莊冬卿眼淚又掉了。
岑硯心內歎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在床邊坐了下來。
“也、也不是,是……”
開口,嗓音沙啞,口齒含糊,莊冬卿崩潰。
岑硯卻極有耐心,一邊給他擦臉,一邊安撫道:“沒事的,我們卿卿受苦了,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些……”
說完莊冬卿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更洶湧了。
莊冬卿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岑硯避開他的傷口,輕抱著人,邊給他擦臉,邊撫著他背脊安慰。
等發泄完,莊冬卿嘟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岑硯卻道:“我知道。”
靜了一瞬,聲音輕得有些飄忽,“縫合太痛了。”
其實很正常,莊冬卿當時幾乎是被押著,不得不堅持,縫合完也說不好是暈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這樣的情況,一醒,肯定是會想到當時情形的,再加上傷口牽扯,那種痛感必定會在骨子裡亂竄,揮之不去。
莊冬卿又被抹了把臉,順著岑硯的話,想了下不打麻藥縫合的疼痛級彆。
哦,六到七級……那沒事了。
想到什麼又覷了岑硯一下,莊冬卿:“是不是很丟臉?”
明明說了要堅持的。
岑硯:“怎麼會,已經很厲害了。”
“再說你中了毒,是會影響一些神智,等解了就好了。”
莊冬卿遲疑,“中毒,還會這樣?”
“當然。”
說得太篤定。
感覺是個台階,但莊冬卿麻溜地順著下了,“嗯,沒想到他們箭頭還會抹毒,太壞了。”
岑硯卻沒有附和,摸了摸莊冬卿的臉,平靜得莊冬卿感覺不太對。
“起來先吃點東西吧,墊墊肚子。”
餓扁了的莊冬卿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
“爸爸!”
被摻著走出了主屋,一個紅色的團子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轟隆朝自己衝了過來。
莊冬卿還沒反應過來,衝到跟前的岑安安便被岑硯一個利落動作抱了起來,止住了來勢。
“慢點。”
很尋常的兩個字,莫名帶了氣勢。
莊冬卿都聽愣
了下的語氣(),小崽子更是瞬間縮了脖子?()_[((),弱弱道:“安安忘了,爹爹。”
“嗯,那我現在把安安放下來,你好好同你爸爸說話,可以麼?”
“好哦。”
岑安安左手絞著右手,竟是有些不敢去抱著岑硯脖子撒嬌。
岑硯放下了小崽子,小崽子抱住了莊冬卿的腿,糯嘰嘰道:“爸爸,安安好想你鴨。”
莊冬卿驚奇:“你喊我什麼?”
“爸爸——!”
岑硯:“這幾天莫名就叫對了,等著你回來叫給你聽呢。”
莊冬卿果然驚喜,高興地逗小崽子,聽了好幾聲正統的爸爸,眉開眼笑,下意識想抱起岑安安,手剛伸出去,後知後覺他現在情況不允許,膝蓋微彎便頓住了身形,岑硯同時牽住了他右手,摸了摸岑安安頭頂的發旋,替他表揚道:“我們安安真棒。”
“啊對對,安安真厲害。”
小崽子笑出了一排小米牙。
午飯是岑硯喂莊冬卿的。
他喂莊冬卿,岑安安和他們一道,但是自己吃飯。
而且岑硯讓小崽子坐在了他們對麵,嚴禁吃飯途中爬上莊冬卿的腿,求抱抱。
這個規矩一直有,但……咳,平日裡執行的過程並沒有這麼嚴格。
一來孩子還小。
二來,他們也有點慣著岑安安,一次兩次覺得無傷大雅。
但今天岑硯拉下了臉,平日裡頻頻越界的小崽子也格外乖覺,半點不敢逾矩。
莊冬卿覺得……
又喝了口粥,莊冬卿:“不然我還是自己來吧,我可以的。”
岑硯眼眉不動,“歇著。”
很尋常的話,但就是,讓人回不了嘴。
很久之後,莊冬卿才意識到內裡的不同,因為岑硯此刻並沒有同他商量,是告知,所以語氣雖然與平時無二,但強勢非常。
就這樣,大人被伺候著吃完了。
兩歲大的小崽子獨立自主,自己也用勺子乖乖吃完了飯。
收拾好,將岑安安抱給阿嬤,岑硯才拿了雙筷子,自己開始用飯。
用的還是莊冬卿剩下的病號餐,沒有單獨讓廚房做額外的。
莊冬卿有些看不下去,提議道:“讓他們加點菜吧,饅頭白粥的,吃得飽什麼。”
岑硯:“不了,這樣就行,還有肉包。”
莊冬卿心頭有不好的預感,“你不會這段時間都要陪我用飯吧?”
“不可以?”
“不是,就,我饞著也就算了,你好好的,正常吃唄……”
尾音在岑硯投來的視線裡消聲。
莊冬卿覺得岑硯不太對。
而看過莊冬卿,岑硯下一刻又如常用飯,邊吃邊道:“那你好快點,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吃油炸煎炒的菜色,還有什麼鮮花餅、茯苓糕、茶果子,哦對,還有你最近愛的油燜大蝦……”
咕嘟——
聽了幾個,莊冬卿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動作剛起頭,甚至是無意識的,岑硯卻像是有感覺一般,眼神瞬間瞧了過來。
被抓個正著的莊冬卿:“……”
岑硯:“饞著就算了?你確定?”
“……”
那現在也不是很確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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