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執棋(1 / 2)

岑硯還真就清粥小菜的用完了午飯。

莊冬卿打了個哈欠,腦子不大清醒的同時,人也有點懵懵的,“不會沒有力氣嗎?”

山上還在打著仗吧,雖然不知道具體情形如何,但是見柳七郝三徐四一個都不在府裡,莊冬卿覺得應當都在對付“山匪”。

“還好,包子裡有肉。”

莊冬卿現在沒胃口,吃不下包子,隻用了粥和饅頭,包子都入了岑硯的肚皮。

思緒緩緩轉動,唔,也對。

又打了個哈欠,莊冬卿眼皮耷拉,岑硯看在眼裡,知道他受著傷中了毒精力不濟,但哪怕心知,親眼見著,眼皮仍舊不受控地跳了兩下,垂目掩過異樣,再抬眼,岑硯輕聲道:“進去躺著吧,還中著毒呢……”

“哦。”

回答很乖,幾乎是下意識的。

等岑硯將人扶回去,上一刻還說要洗把臉漱個口再睡,等岑硯擰好帕子,莊冬卿眼睛已經閉緊了,呼吸平穩。

看著這一幕,岑硯靜默。

六福在旁伺候著,說不上來的,總感覺這一刻的岑硯心情很壞,很……恐怖。

哪怕對方隻是靜靜站著。

岑硯還是給莊冬卿擦了把臉,才將人塞進的被子。

手腳輕,整個過程莊冬卿都沒醒。

“去問問趙爺,什麼時候能開始解毒,能不能施針了?”

在床邊坐下,看著莊冬卿,岑硯吩咐六福道。

不一會兒六福帶了口信回來,說是再過半個時辰來,能用針。

岑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這樣在莊冬卿床邊坐了一陣,期間等來了第二個回府報信的親兵。

“總督等人已儘數拿下,蘇州來的將領親見總督反抗,徐統領和那邊溝通過,確認他們是可以作證的。”

再次挪到了院子裡坐著,聽完,岑硯問道:“作什麼證?”

“總督勾結山匪,為禍地方。”

岑硯眼眉放平了,淡淡應了一聲。

若是沒有彆的話,那就是滿意,親兵又道,“柳主管差我來說,山匪的頭領已經審了幾個,找到了突破口,眼下總督已經緝拿,主子是否需要親自審問。”

岑硯:“自然,帶回來。”

長指在石桌上輕點幾下,岑硯又道:“將山匪的首領帶回,總督帶回,其餘人都可以由郝三就地審訊,柳七押這兩個人回來就行。”

“那徐統領……”

“由他看著安排,山頭的事多就留著,若是覺得能回來,便回。”

“是。”

親兵一走,岑硯算了算時間,眼下將將申時,蘇州的兵馬還在,要好生送走,還要處理山匪俘虜,就算是再快,柳七也得先安排好山頭軍營的事,那等他將人提回來,怎麼也該天黑了。

剛好,等卿卿解了毒,用完晚飯歇下後,他慢慢來審。

給自己摻了杯茶,緩緩飲下,岑硯麵上神

情冷漠得很空洞。

風吹樹動,嘩嘩作響,

岑硯端茶的手卻很穩。

*

“山匪?”

“沒聽錯?”

“怎麼會隻是山匪?!”

李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

探子:“鹽場那邊打了起來,還有蘇州借調過去的兵馬,王府親兵不好探查,蘇州軍隊那邊傳回的消息,確實隻是山匪。”

李卓一揮袖子,怒道:“怎麼會是山匪,分明是……”

話到嘴邊,一下子又消了音。

深深呼吸。

幕僚裡隻有一兩個知曉內情,分析道:“會不會王爺還不知曉?”

李卓覺得不像。

岑硯是打過仗的人,當年繼承定西王府爵位的時候,滇地幾個大族全亂了套,零零散散打了兩三年才坐穩這個異姓王的位置,彆人看不出來,還能糊弄過他的眼睛?

不應該。

另一個幕僚思考片刻,遲疑道:“會不會,是想時候到了一起發作?先按著不表,細細調查?”

李卓神色稍緩,“這個解釋還能說得通。”

岑硯一貫的走一步看三步,茲事體大,先按山匪報,是比較符合他的性格。

這樣等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一道呈遞給京城,老八也抵賴不了什麼。

心中忽又生了個念頭,很微小,但讓李卓緊張。

不會是老八拿下了岑硯吧?

感覺決計不可能,至少以岑硯的性格,以他對岑硯的了解,無異於天方夜譚,但……

已經這個時候,快要分出勝負了,就不得不再多考慮一些。

心緒紛亂良久,李卓:“看看王府後續的動靜,就知道是山匪還是彆的了。”

眼下除了等,他好似也沒有彆的選擇。

但願,但願如他所料。

*

李卓那廂著急,李央這邊也不得其解。

當著蘇州的將領和兵馬不好亂說,私下相處,等隻剩王府和自己的人了,李央拽著柳七道:“柳主管,隻是山匪嗎?”

頓了頓,還是顯露了本意,“怎會隻是山匪?”

分明就是霸著山頭,借山匪之名,豢養私兵。

柳七不徐不疾,回道:“六皇子慎言,若不是山匪,可有證據證明為其他?”

李央瞬間啞火。

哦對,還需要口供證物。

證物簡單,這個山頭的規模,馬匹甲胄數量,都是鐵證。

口供……

李央看向柳七,意識到了什麼,道:“山匪的幾個首領,王府可要審訊?”

“自然。”

“不僅山匪首領,連同勾結山匪的總督與牽扯其中的官員商賈,都是要好好問過的。”

李央點了點頭,“那就勞煩王府各統領與主管了。”

柳七笑著道:“分內之事,自然。”

待得李央離開,柳七瞬間收了笑,他們談話期間,找柳七的徐四已經在一旁候著,等李央走遠後,才與柳七道,“六皇子還是嫩了點。”

柳七垂目須臾,隻道:“彆說了,聽令行事便是。”

岑硯讓他們怎麼辦,他們就怎麼著,彆的不管。

至於是山匪還是私兵,那自然也隻有岑硯說了才算。

徐四點頭,說回正事道:“人都給你綁好了,瞧著太陽也快要落山,我得送蘇州的兵馬原路返回港口,今日王府的人都在山下紮營,郝三剛安排好帳篷的布置,你呢,帶人回王府?”

柳七也看了看天色,“不急,我去和郝三對完這邊的安排,慢慢回也來得及的。”

想到什麼,徐四也沒有再多說。

*

下午趙爺晚了半個時辰來。

也不礙事,反正莊冬卿在睡著,來早了反而影響休息。

等趙爺步入主屋,莊冬卿也被六福及時喊醒了。

岑硯坐在一側,看著趙爺給莊冬卿把脈,試探著紮了幾針查看毒素深淺。

“還是會有些不適,但肯定沒有縫合難受,多有得罪了小少爺。”

趙爺撚著針道。

莊冬卿倒是笑了下,“您這麼客氣,怪讓我不習慣的。”

在趙爺那兒學中醫,慣是冰火兩極的待遇,談西醫、消毒還有預防清潔這些趙爺不知道的知識點時,趙爺看他的眼神都在放光,等換到莊冬卿背書,挑揀藥材,學藥性考核時,趙爺看他功課的眼神,又充滿了忍耐,忍耐著將他掃地出門。

但等開始施針之後,莊冬卿便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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