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主子他們呢?”
護衛:“未在禁軍中見到,想來應當還在獵場深處。”
柳七點了點頭,有郝三徐四,還有王府的精兵們在,他倒是不大擔心岑硯一行人的安危,但保險起見,還是讓護衛再去外圍守著,一旦有岑硯他們一行的最新消息,立刻回來稟報。
護衛領命離開。
柳七看向莊冬卿,卻發現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遲疑片刻,柳七還是建議道:“莊少爺要不要先回行宮?若是真的有熊,這裡也不大安全的,如果我料得不錯,馬上就會有禁軍陸續護送貴人們離開了。”
莊冬卿確實是在想彆的,想得還有些出神:“獵場的小熊,是多大的熊?母熊要教幼崽打獵,得帶到三歲後才會撒手,久一些,有帶到四歲的,那個時候,看起來和成年熊也沒什麼區彆了。”
“怎麼會有單獨的小熊?”
柳七被問得一愣,“熊可不常見,這些習性,您確定嗎?”
莊冬卿點頭,他可是動物世界的忠實愛好者。
經典解說詞“春天來了”那一句都會背的。
他大學報考的是醫科,雖然剛上了沒多久就因為小姨的病休學了,沒學到什麼東西,但是學醫壓力都大,專業書本本厚度賽磚頭,學懵了莊冬卿就喜歡刷些小動物和美食視頻,放鬆放鬆。
見他神色篤定,柳七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看了看左右,柳七低聲道:“您是覺得,突然出現的這頭熊,是小熊的母親?”
“也不一定。這類帶崽比較久的動物,母性會很強,若是這頭母熊剛好最近失去了幼崽,可能會把獵場這一隻當成自己幼崽撫養。”
說到底,莊冬卿:“我隻是感覺不太對勁。”
柳七點頭,記下了,準備等岑硯回來了稟報,到時候看岑硯怎麼說。
幾句話的功夫,侍衛回來了,帶回了最新的消息。
岑硯一行無礙,已經從獵場深處返回,聖上命他帶一隊禁軍加入捕獵黑熊的行動。
諸位皇子大臣,除了三皇子捕獵的時候受了點輕傷,其餘人皆是安好,在陸續撤離。
剛說完,莊冬卿視野中便出現了王府的騎隊,遠遠的,一行人風馳電掣,在獵場邊緣露了個頭。
不過片刻,轉眼便駕馬近了,岑硯打頭,左右是郝三與徐四。
莊冬卿拉了拉柳七,示意他看。
距離帳篷這邊兩三百米的時候,岑硯勒馬,身後的騎隊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唔,見過了岑硯的公服與便裝,莊冬卿這是第一次看清他穿騎裝的模樣。
因為要運動,騎裝沒有寬袖大袍,都是緊貼著身體製的,遠遠一瞧,寬肩勁腰,背脊筆挺,手長腿也長,當得上一句英姿颯爽。
騎馬的身姿舒展,一看就是騎慣了的,動作並不花俏,但都能很有效地控馬,一舉一動如同是長在馬身上一般自然。
馬減速的
這幾步,偶然側過臉去,莊冬卿眼睛睜圓了些。
平日裡莊重的頭冠被取了下來,為方便運動,用頭帶在腦後綁了個高馬尾……
怎麼說,帶上了幾分少年氣,就,真的好好看。
岑硯要是生在現代,不去當模特真是可惜了。
莊冬卿視線黏在人家臉上,隔著一段距離,驀的岑硯也看了過來。
原身有點近視,莊冬卿不確定他是不是同自己對視,感覺上像。
柳七怕岑硯找不到他們的帳篷,高高舉手示意。
岑硯隔空點了點頭,表示看到了。
看到了,卻也不過來,視線逡巡一遍,好似在確認什麼一般,驀的揚起馬鞭,打了個手勢。
柳七:“主子讓我們回去。”
*
岑硯發了話,帳篷裡仆傭們立刻動了起來。
等柳七帶著莊冬卿以及一乾人往行宮方向去了,岑硯還騎在馬上,遠遠看著他們。
走出一段路,莊冬卿鬼使神差地回了頭,想看看岑硯走沒有。
沒有,還在,在目送他們離開。
太遠了,莊冬卿視線裡的人已經模糊不清了,倏地,那模糊的人影擺了擺手。
莊冬卿莫名覺得是打給他的。
讓他快走,彆回頭看了。
*
進了行宮,能明顯感覺到氣氛不一樣了。
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路過的宮人不僅多,各個還都腳步匆匆。
莊冬卿看不出個所以然,也不好奇,隻悶頭跟著柳七趙爺回了他們的偏殿。
進得大門,世界一靜。
柳七:“都先回各自的住處吧,無事不要出門。”
仆傭應諾,人群分散開來。
柳七看向莊冬卿,莊冬卿立刻保證:“我也回屋待著,有事再找你。”
柳七點頭,神色嚴肅道,“我就在主殿,一會兒L還會派人出去打探獵場的消息,若是有新的情況,我再來向公子稟報。”
“好。”
趙爺:“剛好,今天也該施針了,就現在吧。”
遣藥童回屋拿針,隨著莊冬卿去了他的房間。
一套針紮完,到了用午飯的點,六福去小廚房將菜飯提回來,同莊冬卿道:“我見院子裡放了些野兔麅子,還有一頭鹿,應當是今天王府獵到的野味。”
莊冬卿:“那他們人回來了嗎?”
六福搖頭,“隻見到了獵物,沒見著人。”
又道,“據說今天中午原本計劃的是烤野味吃,都安排在獵場那邊,萬幸王府帶了廚子,這邊又有自己的小廚房,開火不成問題。貴人們臨時回了行宮,大廚房那邊忙得不可開交,品級低一些的官員以及家眷,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才能用上午飯。”
這倒是解釋了行宮裡宮人的忙碌。
用完飯,午休起來,還是不見岑硯他們誰回來。
莊冬卿在院子裡再度擺開了躺
椅,泡茶賞景,閒坐看花。
柳七在主殿忙碌,不停與仆傭吩咐著什麼,行宮宮殿不大,莊冬卿能看到柳七,柳七視線也能瞧見莊冬卿。
中途過來了兩趟,給莊冬卿更新了下外間的動態。
一說三皇子傷到了骨頭,正完骨需要靜養,行宮依山而建,上下不便,且現在情況也混亂,為了方便他好生休養,禁軍已先行將他送下了山。
二是獵熊的進度,還在搜捕中,獵場裡貴人們都暫時撤了出來。
三是岑硯帶回的口信,讓他們留在殿裡,一切聽柳七安排,如非必須不要出門。
莊冬卿:“所以,見到熊了嗎?”
柳七:“消息沒有那麼精準,晚間主子回來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莊冬卿點頭。
“對了,”莊冬卿問,“我見門口還有送餐的宮人,他們在獵場,能用上飯嗎?”
柳七精細:“午間已經著人給送了餐,禁軍不清楚,王府的人都吃的我們廚房的東西,不會餓著的。”
莊冬卿再度點頭,“那就好,彆空著肚子忙活。”多累啊那樣。
“王府的人都是跟過行軍的,省得的。”
這一等,便至暮色四合,才將岑硯一行人等回來。
各個麵色疲憊,想來是忙了一天。
下午岑硯帶隊深入了獵場,走得又遠又偏,王府送餐的人沒找到,回來的時候都餓著肚子,柳七讓人在院子裡擺開桌子,回來了也不講究那許多,岑硯與郝三徐四,還有王府一乾護衛,都坐在院子裡用飯。
仆傭忙著上菜,柳七給他們倒水,人多有點走不開,莊冬卿剛好接了一下,將岑硯還有郝三的杯子放下。
岑硯端著碗,順著那手看了莊冬卿一眼。
莊冬卿沒察覺,剛好自己順手,遍將一排人的茶水都接了下,放到各自麵前。
用完飯,才說上話。
關於熊,岑硯是沒見到,但下午又傷了一隊禁衛,壞消息,也傷了統領。
柳七:“這麼湊巧?”
早上重傷一位統領,下午又傷了一位,讓人想不多心,都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