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便再顧不得。
混亂中,岑硯又來吻他,得到熱情的回應。
羞恥得流淚,但是越羞恥,越是停不下來。
喜歡。
好喜歡。
堆疊到爆炸那霎,莊冬卿全身都麻了。
岑硯的手卻沒有停,慢慢從頭順到尾,莊冬卿又發抖,控製不住的。
空氣變鹹了。
混亂仿佛也跟隨著一道離開,莊冬卿腦子空空。
岑硯扯過什麼擦手,順便也給莊冬卿擦了擦。
莊冬卿呆滯地顫了顫背脊。
“好了嗎?”岑硯問他。
莊冬卿不知道。
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其實也不用他說什麼,岑硯又來親他了,莊冬卿順從閉眼,這個吻卻很清淡,點到為止,仿佛隻是想碰碰他。
有手指搭上額頭,莊冬卿後知後覺到什麼,躲避,“臟。”
岑硯好笑:“你還嫌棄你自己。”
莊冬卿不說話,羞得想死。
“應該是好了。”
岑硯鬆了口氣。
沒那麼熱了,萬幸。
倒不是不想,就是……這裡的條件實在是難以恭維,岑硯不喜歡。
且也不僅僅隻是如此。
女子孕期這個時候大概是不行的,莊冬卿可不可以,也是個問題,需要回京後了解。
再者,第一次莊冬卿哭得太厲害,當時還是什麼都有,眼下手邊什麼都沒有,萬一傷著人,總是不美。
最後的最後,大概就是他身上的傷了。
如果因此崩裂,也不知道莊冬卿第二天還會不會給他換藥……
林林總總,都不合適。
岑硯起身,拎著室內的茶壺,去屋外衝了個手,又站著吹了會兒冷風,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回屋,仍舊上的莊冬卿那張床。
“嗯?”
莊冬卿困惑,但身體仍舊主動給他讓出了位置,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莊冬卿眼睛都眯上了。
再摸了摸額頭,確認沒什麼問題了,身上也不熱,岑硯道:“睡吧。”
莊冬卿含混地應了一聲。
被岑硯抱著,剛開始掙了掙,掙不脫,睡得迷迷糊糊了,反而又往他身上靠了過來,頭埋靠在他肩側挨著,睡踏實了。
*
一覺天光大亮。
六福在外麵喚了一聲,卻是岑硯回答的。
穿好衣服起身,岑硯去外間洗漱,六福想進去,被攔住了,“讓他睡吧,昨天夜裡又有點問題,折騰了一陣才睡踏實。”
“哦哦。”
六福倒是沒多想。
岑硯看了看天色,“一會兒王府的人就要來了,先收拾東西吧。”
六福依言。
岑硯料得不錯,他剛用上早飯,便聽到了馬蹄急促的奔襲聲,細細分辨,還夾雜著馬車車輪滾動的骨碌聲。
兩個護衛意識到什麼,出門去查看。
岑硯不動如山地喝粥,吃著熱騰騰的包子。
包子剛吃完,便聽得外間護衛激動地喚“郝統領”“柳主管”以及“徐統領”。
聽起來,人都來齊了。
須臾,院門大打開。
“主子!”
“主子。”
“主子!”
數聲呼喚,讓岑硯皺了皺眉。
郝三上前幾步率先跪下,頭深埋著,愧疚難當,“屬下護衛來遲,求主子懲戒!”
情緒激動的一番話,隻換來了岑硯淡淡的一句,“小點聲。”
岑硯:“莊冬卿還在睡,多的人都出去,我吃完再說。”
“是。”
“是。”
“是。”
王府親衛向來令行禁止,岑硯發了話,沒一會兒,院內就安靜了,其餘人退守小院外,最後一口粥喝完,放下筷子和碗,岑硯一回頭,便見背後跪了一排。
倒也不奇怪。
岑硯問:“趙爺呢?”
柳七:“在車上,此行我們帶了傷藥與換洗衣物,主子您和莊少爺的都帶了。”
提起莊冬卿,柳七又緊張,“對了,莊少爺他……”
“他無事。”
柳七放下心來。
不怪他們如此,為了快捷,岑硯隻遞了他們所在位置的消息,其餘的,人安好與否,情況如何,隻字未提。
話剛落,聽得屋內喚了聲六福,莊冬卿醒了。
岑硯往後看了一眼,六福會意,推門進去服侍。
岑硯:“讓趙爺過來,一會兒給莊冬卿看看。”
有護衛領命,出院子去尋人。
岑硯給自己倒了杯水,視線這才看向跟隨自己多年的三個隨從。
郝三徐四情緒外露,一個因為激動與愧疚臉紅脖子粗,一個雙眼通紅,但平日裡內斂如柳七,此時竟也紅了眼尾。
岑硯:“這段時日不好過吧?”
郝三:“隻要能找到主子,得知主子無恙,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說說吧,馬匹和親兵的損失幾何。”
郝三咬牙
,“跟隨主子的那一隊親衛皆中了蛇毒,不治身亡,我率領的那隊,為護我出埋伏,連我在內剩下三人,帶出來戰馬兩百匹,經此一役,清點的時候隻剩下一百一十二匹,徐四率領的兩隊人,護駕過程中,有傷無亡,柳七帶領的小隊亦是如此。”
“屬下無能!”
郝三重重低頭,眼眶深紅,手在身側緊緊握拳。
岑硯了解這種情緒。
是憤怒,
與不甘。
岑硯:“屍身安置了嗎?”
“能找到的,都已經妥善處置了。”
岑硯:“厚葬吧,傳書回封地,厚待其親屬,按老規矩辦。”
“省得的。”
說完,在場皆是靜默,好一陣,岑硯才再度開口:“朝中呢,沒說我什麼好話吧?”
話音剛落,便見郝三麵色憤憤不可止,柳七忙道:“我來彙報吧。”
岑硯端詳一陣郝三的臉色,抬手製止了柳七,“郝三繼續說。”
彙報倒是沒什麼,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消息的轉述都極為精準。
岑硯消失的頭兩天,定西王府的人瘋了一般地尋找無果,倒是還有人讚兩句忠心耿耿、精忠報國,隨著岑硯消失的時間一久,且又未發現屍身,生死未卜,漸漸的,朝堂上就有了彆的聲音。
前兩天王府才被以三皇子為首的派係參了一波。
稱岑硯假死,實則是與廢太子勾結,意圖謀反。
郝三與岑硯率領兩隊親衛的傷亡,皆是障眼之法。
郝三怒目切齒:“說如果陷阱真有那麼厲害,蛇毒真的那般凶猛,早該找到主子的屍身了,既無屍身,內裡必定有詐。”
“又參我王府傷亡不正常,除去兩隊親衛,其餘分隊皆是全須全尾,無有死者,傷者也全是輕傷,說主子早就和廢太子有所勾結,廢太子的殘存勢力能反撲得那般厲害,必定有人居中傳遞消息!”
而這個傳遞消息的人指的是誰,已無需多言。
郝三憤怒,“朝堂的彎彎繞繞屬下向來不明白,可屬下就是不甘心。”
“跟隨的兩隊弟兄們都沒了,主子您也被蛇咬傷,生死未卜,憑什麼那些言官們空穴來風的兩三句猜測,就抹殺了王府的功勞,獵場中兵變的時候倒不曾見著他們誰挺身而出、奮不顧身,回了上京,反倒成了我們這些護駕的人的不是了!”
“如此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早知如此,我們……”
“屬下愚鈍,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