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莊冬卿的煎餃,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不願意再糊弄,岑硯去盛了一碗粥。
其實不太吃得下的,沒啥心情。
但剛打好,便見一雙筷子支了過來,夾了一筷子小菜,一筷子煎餃,放他碗裡。
“唔,吃點吧。”
莊冬卿說完,筷子飛速一收,頭又埋回了自己的碗裡。
岑硯看了看碗裡菜絲和金黃的煎餃,緩緩露出了一個淺笑。
拿了雙筷子,對齊,悠悠道,“好。”
心情又舒暢了許多。
一頓早點不徐不疾,確保每個人都吃好了,柳七去結賬。
太妃車架上的葛嬤嬤,還有幾個侍女並沒有跟進來,莊冬卿嘀咕一句,“她們也用過早飯了嗎?”
聲音很小,本也是一句自言自語,奈何岑硯還聽到了,聽全了,回答他道。
“應該。母妃屋裡規矩大,起來了該怎麼怎麼,都是有數的。”
“……哦。”
莊冬卿閉嘴了。
不想讓岑硯覺得自己吃裡扒外。
轉了話題道,“那我們現在去郡主府邸嗎?”
“嗯,去吧,也許久未見長姐了,剛好。”
想到什麼,岑硯還笑了下。
與莊冬卿平日裡見到的笑意不同,很冷,又帶著些嘲弄,覷得莊冬卿惴惴的。
岑硯主動道,“之前母妃和陶太妃,不是各自都有車架來京嗎?”
這個莊冬卿知道,怕住不慣,兩邊都先送了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器具來,東西先上的路,送到王府讓柳七先布置著,人又隔了段時間,等準備妥了,才跟著出發的。
未曾想,就這樣,還能鬨出兩個太妃離開時間不一致的情況。
真是……精彩。
“跟著車架一路來的那一車,裡麵還有母妃送我的玩意兒,我讓人轉贈阿姐了。”
“不知道母妃現在見到沒。”
莊冬卿想不出來是什麼,但聽岑硯語氣,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岑硯也不多說,等柳七結完賬,又坐著喝了盞茶消食,才令眾人重新出發。
出得酒樓,葛嬤嬤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架等待,見他們出來,對岑硯行了一禮,恭敬道:“老嫗多年不曾回京,估摸著,從這裡到郡主府邸怕是得午時了,不如隊伍還是抓緊些?”
岑硯:“急什麼。”
“母妃多年未見長姐,想必有的是話要說。”
話頭一轉,“上京裡酒樓繁多,若是慢了,剛好在外間用了午飯再去阿姐府邸,也不失禮。”
葛嬤嬤:“……”
聽出來岑硯這是怪太妃擅自行動了。
無奈地又行了一禮,葛嬤嬤隻笑著又賠了些好話。
岑硯一一聽過,並不動容,吩咐隊伍動身的同時,自己轉身也上了馬車。
葛嬤嬤不禁心生擔憂。
*
同一時刻,封地的太妃車輦,也緩緩駛進了郡主郡馬府邸。()
下人來報的時候,郡主岑敏還納罕,二弟不是說今日母妃才到嗎,我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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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輦出現在正門,由管家通報的,今日又恰逢郡馬休沐,於是不多時,得了消息的郡馬也回來了,準備換身衣服迎接太妃。
郡馬是個不管事的樂嗬人,岑敏縱然心有疑慮,也不好當著郡馬的麵說些什麼,隻讓跟著自己的陪房媽媽先去迎太妃,她替郡馬挑選合適的正裝,自己也換一身得體的。
丫鬟伺候著重新梳妝,岑敏近來孕吐不止,想敷些粉提提氣色。
被丫鬟勸住了,說是太妃不會在意的,用粉對身體不好,何苦。
“郡主您這樣,太妃見了必定說您。”
一想到母妃從小對自己的疼愛維護,岑敏到底沒堅持,挽好發髻,鏡子裡瞧著滿意了,岑敏笑了笑:“確實多年不見母妃了,還怪想念的。”
陪房媽媽回來了,在岑敏耳邊說一切布置妥當。
岑敏攜著郡馬一道去待客廳接見。
大概有四年了。
打岑敏嫁來了上京後,便再未見過太妃。
母女相見,一時間皆是紅了眼眶。
久彆重逢,話自然是多,郡馬也陪著,一時間待客廳裡其樂融融。
直到太妃嘗了一塊糕點,麵色大變,“這是……”
岑敏看了看糕點,還笑著道,“哦,這個,老家的糕點啊,還是母妃您送來的人做的呢!”
說完一抬頭,發覺太妃神色有異,笑容也是一滯。
隻見太妃飛快地看了岑敏一眼,下意識又去瞧郡馬,咬牙道,“那哪是我送你的……好哇,他……!”
礙著郡馬在,一時間也是不好發作。
岑敏卻福至心靈,又揚起了個笑,試探道,“不是母妃您送來的封地廚娘,給我做點家鄉糕點,解饞的嗎?”
太妃:“……”
太妃:“……啊是,對。”
太妃臉上也再度扯起個笑來,就是不大好看,道:“但我今天嘗了,覺著她們做得味道一般,剛好葛媽媽也進京了,她手藝好,我將她留你這邊,給你做些好吃的,那兩個,我便領回去。”
岑敏麵上笑容不變,心裡卻通曉了什麼,拒絕道,“不了,送人的怎麼還有收回去的道理,幾年不見,母妃竟是變得這般小氣了?!”
話俏皮,絲毫聽不出來異樣。
太妃還要說些什麼,岑敏一扭頭,同郡馬另起了個話頭。
女婿根本沒聽出來兩人方才言語間的機鋒,媳婦兒一提,便跟著攀談起來,太妃也隻得順著話茬說了下去。
*
等郡馬走了,留下母女兩單獨說話,太妃這才發作。
“他什麼意思?不要就不要,塞你這兒分明是堵我的心呢,明明知道你有身孕了,還把那兩個送來,萬一郡馬看到……”
岑敏臉上卻不
() 見憤怒,甚至帶了些冷意道,“二弟送來的時候,隻說讓我留在廚房用,我當時還奇怪……沒想到竟是母妃您塞他那邊的人。”
“就算是讓你塞廚房,他也不該……”
岑敏:“不該將母妃您送他挑選的侍妾,轉贈到我這處?”
太妃語窒。
岑敏已是了然。
岑硯這是不好發作,也不鬨她,但是要借著她來說道母妃。
若是母妃裝個糊塗,那大家都好,偏偏……涉及到自己的事,母妃並不是這種人。
岑敏對那兩個侍婢心裡已經有了處理,卻並不提,反而問起,“二弟說母妃您合該今天才來京城,怎麼竟是來了我的府邸,是提前了,還是如何?”
說完又發現了些彆的,“二弟呢?按理不該是二弟陪您前來嗎?”
話落,卻見太妃麵上有了一分不自然。
*
果然,岑硯與莊冬卿踩著午時,趕到了郡主府。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午間太妃並不在場,郡主隻說母妃累了,安排在她客房歇息,她與郡馬做東,招待的岑硯一行用午飯。
莊冬卿是頭一次見岑敏。
覺得,氣質很颯爽。
不似京城的嬌小姐,著裝打扮,舉手投足,哪哪兒都透著一股子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