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板穿著一身沾滿汙穢的品牌西裝,隔著老遠,便能聞到那西裝上麵刺鼻的腐臭氣息。
走的近了的黃老板更顯落魄,他胡子拉碴,頭發上麵打滿了結,好像有一個禮拜都沒洗頭了。
黃老板雙手緊緊抓住李響的老板桌,那指甲裡滿是黑泥,食指和中指被煙熏的發黃。
“李老板,李老板。”黃老板抓著桌子的兩角,一雙通紅的眼睛就這麼盯著李響,那眼睛滿是迫切的眼神。
“黃老板,你這是?”這段時間,李響一直深入淺出,雖然知道外麵變了天,但是卻不知道,連黃老板這種大戶都落魄了。
“李老板,江湖救急啊!我求求你,看在我請你去過夜總會的份上,收了我的地吧!在河口,你的現金流是最多的,你要是不幫我的話,那就沒人能夠幫我了。”
黃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淚,在這裡苦苦哀求。
李響和黃老板隻能算是生意上的酒肉朋友,如果真要說關係的話,如果李響今天倒閉了,黃老板絕對避他如避瘟疫。
所以,如果讓李響幫這個黃老板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李響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道:“黃老板,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河口,房地產市場凋零,所有的地都在瘋狂的降價,你讓我現在收你的地,置我於何地啊?”
黃老板臉上露出一絲愧疚的神色來,那一對通紅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起來。
他仰天長嘯,接著大笑又變成了苦笑。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他甩了甩衣袖,踉蹌著身軀,奔著李響的辦公室外麵行去。
一時間,黃老板想到了很多。
他本身就是家鄉出了名的民營企業老板,在本地十分的有聲望。
聽聞河口房地產開發很賺錢,他連夜和鄉親們籌錢,並許諾鄉親們,年化收益最少能達到百分之二十。
本來,如果河口的房地產就這麼發展下去,他的這些錢甚至可以翻倍。
可壞就壞在,國家下達了房地產調控政策,政策下來後,人人自危,不過一個星期的功夫,河口的房地產就徹底崩盤了。
曾經四五百萬一畝的地,現在變成了一百萬一畝,甚至是幾十萬一畝。
最瘋狂的那個月,他用銀行杠杆囤了許多地,準備轉手賣出去。
可是,三百多萬買的地,本來期望著漲到四百萬再賣的,結果現在卻變成了一百多萬,甚至是幾十萬一畝。
最可怕的是,即便他降價去賣,也沒人收購。
一時間,黃老板徹底慌了,這一個月,他度日如年,每天要抽兩包中華,晚上再喝一瓶茅台,才能勉強入睡。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賣掉手中的地,用來還鄉親們的賬。
可,曾經那些和她稱兄道弟的朋友,見了他以後,都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避他。
一個月過去了,他的地根本就沒賣出去一塊。
實在是到了無奈的程度,他才想到了李響。
而現在,結果顯而易見,李響也不想為了他這個所謂的朋友,沾自己一身臟。
就在黃老板準備絕望離開的時候,背後卻響起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