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皇後溫柔笑說:
“臣妾沒有彆的誌向,想做好皇上的賢內助,讓皇上無後顧之憂,也想像民間夫妻那樣,和皇上舉案齊眉,錦瑟和鳴。”
這番話平日裡她是絕對不敢說的,邊說邊誠惶誠恐,觀察帝王的臉色。
玄翎握住端皇後的手,沉聲道:
“皇後,你與朕是少年夫妻,一同吃過苦,在朕心中的位置無人撼動。”
盛熙顏垂首在旁端著漱口的蓮花盂,仿佛玉雕。
是啊,你與她是少年夫妻,我自然知曉,也從沒妄想代替皇後在你心裡的位置。
端皇後欣喜得偎依在玄翎右肩膀處,從兩人七年前大婚,還從未如此親近過。
這是他第一回主動拉她的手,說溫情的話。
端皇後激動的熱淚滾滾。
“皇上,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心裡不知有多高興。”
“怎麼還哭起來了?”
玄翎朝盛熙顏喝令道:“宸妃,皇後哭了,你還不趕緊找錦帕來?”
盛熙顏看了眼袖筒裡的錦帕,並未掏出來。
放下蓮花盂,拿起剛才他擦過手的錦帕,雙手呈上。
玄翎接過錦帕,給端皇後從左邊抹到右邊,從右邊抹到左邊,極其粗魯。
端皇後卻甘之如飴。
“皇後不必感懷,是朕從前沒有關懷到你,讓你受苦了,但是日後朕會好好嗬護你。”
“皇上.....”
端皇後摟著他脖子喜極而泣,幸福來得太突然,整整晚了七年。
真想繞著整個京城去放一圈炮竹以示慶祝。
玄翎拿出深情愛意輕拍端皇後,陰冷眸光盯著盛熙顏。
你覺得心痛嗎?
“皇後,你前日給朕做的衣袍,無論尺寸還是花樣,朕都很滿意,朕有你這個賢妻深感欣慰。”
“皇上喜歡就好,臣妾了解皇上的尺寸,所以做得衣袍定然是合身的。”
女人被疼愛,連說話的語氣都不自主帶著撒嬌的語調。
盛熙顏想到她從進宮還從未給玄翎做過一件衣袍,她的繡工不好,隻做過一個醜荷包。
玄翎擰眉,你就是沒給朕做過衣袍,連個馬甲都沒見到。
帝後二人濃情蜜意了會兒,端皇後嬌聲道:
“皇上,夜深了,臣妾陪您安置了吧?”
玄翎問:“樂溫在西暖閣和將將玩,樂蘊呢?睡了嗎?”
“皇上等等,臣妾一高興給忘了。”
端皇後吩咐青黛去抱樂蘊公主進來。
此時公主剛吃完奶,很乖巧。
玄翎抱在懷中,儘顯父親的慈愛。
誇讚道:“樂蘊長得像皇後,秀氣典雅。”
“鼻子和眼睛像皇上,龍章鳳姿。”
玄翎瞪了眼盛熙顏,提高聲調道:
“皇後為朕生育兩個孩子,辛苦了。”
“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生孩子,臣妾不覺得辛苦。”
帝後二人對著樂蘊逗了半響,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羨煞旁人。
玄翎要下軟榻,移駕去內殿歇息。
端皇後下來給他穿龍紋皂靴,玄翎推開。
“讓宸妃來。”
盛熙顏蹲下給穿上靴子,他凝她半晌,才起身。
端皇後仿佛初次侍寢般,臉上帶著激動嬌羞。
二人坐在檀木鳳鸞架子床邊。
玄翎喊道:“宸妃,還不進來,彆忘了自己的本分。”
盛熙顏小碎步走進去,伺候他脫了外袍。
帝後二人上了床榻,明黃床褥晃得人眼睛睜不開。
玄翎靠在床頭,一臉戲謔冷睨盛熙顏。
她拉上紗幔,坐在了床尾角的宮毯上值夜。
端皇後了然於心,卻不生氣,能抓得住機會唯我所用才是大智慧。
她沒有和玄武帝行夫妻之實已經兩年多,自然是期盼著久旱逢甘霖。
趴在玄翎懷中,鶯鶯細語,
“皇上,臣妾作為皇後,平日裡嚴肅了些,沒有其他妹妹那麼嬌媚,臣妾日後會改得柔情似水,可好?”
玄翎從紗幔縫隙裡,剛好能看到盛熙顏。
她抱著膝頭埋進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眼淚夾雜微紅色不住滾落,輕輕一笑,破碎又絕望,如癲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