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喂藥又是喂豆漿的,一段時日後,麻五身上的水痘脫落,留下一臉麻子,總算是撐過這一關,活了下來。
他原名叫曲五,曲是跟了地主家姓氏,他是家生子,如今被主家拋棄,他肯定不想再回去,就讓彆人叫他麻五,在普安寺待了下來。
這麻五雖然隻是個長工,卻有一奇異本領。他走路極快,平日裡就負責挑著豆腐下山叫賣,聽他說,這是平日裡挑水澆地練出來的本事。
摒塵聞言,對秦扶清點頭道:“這樣也好,他腿腳快,去城裡告訴施主好友,施主就安心在山上待一晚吧。”
他們兩個方才還沒聊夠,剛好晚上也能繼續聊。
秦扶清欣然答應,又叮囑麻五道:“若真是趕不上城門,你跟我那好友講,他會給你找住的地方。”
現在晚上天氣寒涼,在外麵睡冷。
麻五感激地點頭,心想摒塵大師所言果然沒錯,這個送他們豆腐方子的秦公子果然是良善之人。
他放下東西便匆忙趕山路奔城裡而去,不出片刻,下山的路上就不見他的蹤影了。
腿腳確實極快。
秦扶清倒是想到一個人來,神行太保戴宗。
隻不過在《水滸傳》一書中,他是懂得道術神行法,才有日行八百裡的能力。想想都知道是虛構了。
不過在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什麼輕功武功之說呢?
剛好今晚可以多問問見多識廣的摒塵大師。
晚上廟裡的齋飯是法號叫明遠的胖和尚做的,聽聞他出家之前是殺豬的,後來家財儘數被兒孫散儘,到頭還要苦他殺豬宰羊。
聽人說殺豬的屠戶死後都要下十八層地獄,他便辭彆家人,毅然出家。
從前做殺豬菜,如今做素齋飯,食材簡單了,味道不僅不減,反而更勝從前的美味。
廟裡的齋飯用的食材都是自己在山上種的,又或是住在山腳的村民禮佛時送的。青菜炒豆腐,小蔥拌豆腐,秦扶清與和尚與流浪之人一同吃了頓特殊的美味晚餐。
吃素齋飯,怎麼也不可能吃到撐。
秦扶清覺得,靠吃豆腐喝豆漿倒是能填補這些可憐人空缺的蛋白質了,可想要填飽肚子,豆腐乾和腐竹或許更適合他們。
到時候做了也能擔去山下賣,至於這賣得的錢要怎麼分配。
秦扶清倒是不操心。
摒塵大師不像普通人,他心中自有一杆秤呢。
晚飯後,山與月俱是一體,山有月色,月上有山,站在山頂仰望星空,浩瀚的星海中明月高懸。
後世難得見到的美景。
就連明月上的陰影都看的清晰。
秦扶清與摒塵大師在廟宇旁漫步,他又告知摒塵大師豆腐乾和腐竹的做法。
“這二物在大師手中,想必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阿彌陀佛,施主一片善心,老衲定會好好珍惜。”
沒有太多的推拒和客氣,二人平穩地聊天,討論豆腐乾和腐竹的做法,決定明日試一試。
當夜,麻五並沒回來。第二日一大早歸來,還把殷傑給帶來了。
昨夜秦扶清沒回去,隻過去一個麻五,殷傑哪裡放得下心,生怕這是什麼歹人的毒計,麻五想走他都不願,非叫麻五住一夜今天二人一起來。
見秦扶清果然好胳膊好腿沒什麼問題,殷傑也就放下心來。
秦扶清道:“若不是如此,隻怕你還不肯出門呢,來都來了,不如和摒塵大師多聊一聊。”
殷傑還能咋辦,殷傑也很無奈。
一大清早暫住在寺廟的人們開始忙碌,山上不缺柴火,煮豆漿的鐵鍋燒得沸騰,空腹來上一碗,人身子也不空虛了。
做完豆腐,麻五和另外兩個人便把豆腐擔下山去賣。麻五臉上都是麻子,若叫他去賣豆腐,隻怕人會嫌棄不買。
忙碌半日,秦扶清總算幫摒塵大師把腐竹和豆腐乾給做出來了。腐竹就是挑起的豆皮,豆腐乾就是把水豆腐壓的更實在做成乾。
不算太難。
就算一開始做的有點不儘人意,但隻要在這條路上磕磕絆絆地走著,早晚能越做越好。
秦扶清和殷傑他們又在山上待了一日,這次趕早下山,摒塵大師並沒有再阻攔。
隻是在他下山離去之前,提出一個請求。
“摒塵大師為何要我帶走麻五?”秦扶清有些意外。
“阿彌陀佛,”摒塵大師麵容依舊平和寧靜,他招手讓麻五來,也讓秦扶清好好看這張臉。
麻五還年輕,卻已經生出皈依佛門的心思。
被摒塵大師救回一條命,他便想請摒塵大師為他剃度,留他在佛門了度此生。
可摒塵大師並沒有同意。
麻五說的是想在佛門了了度過此生。
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佛門雖說講前世因今生果,可無論佛道,又都強調要注重今生。
倘若連這一生都過得既不甘心又稀裡糊塗,那還有什麼意思?
普安寺的和尚都已經體驗過人生種種,麻五在某些方麵也算是曆經滄桑。
可他還有機會走彆的路,為何不讓他走一走呢。
摒塵大師用秦扶清昨晚說過的話說服了他:“秦施主,麻五這一身本領在你手下,想必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麻五眼睛濕潤,他抹了抹臉,轉身單膝跪在秦扶清麵前:“秦公子,您就收下我吧,隻要給我口飯吃,叫我做什麼都行。”
秦扶清無可奈何,他沒有書童,麻五今年十七八歲,又不識字,當書童是當不成了。
做個隨身仆從倒也還好。
人並不是物件,秦扶清收下麻五,應允道:“摒塵大師放心吧,我既收下他,便不會讓明珠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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