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離點頭,從內搭裡兜把錢都掏出來,零零散散攤了一桌子。
一件毛衣有24塊的利潤,一條喇叭褲有19塊的利潤,加起來就有1000出頭的收益。
彩虹衫因為多叫了5塊錢,每件也有19塊的利潤,收益和喇叭褲旗鼓相當。
她把桌上的錢清點清楚,除去開銷,還剩下1284元。
陸離離在心中大大歎息,雖然川州的羊毛大衣不入她的眼,但她真正不拿的原因,還是缺少本金啊。
成本70塊的羊毛大衣,拿回來至少能加40塊,價格還比百貨大樓的便宜。
彆問其他人咋想不到去川州批發,非要留給服裝販子盈利空間。
這年代敢坐火車出門的人,都是勇士,隻要勤勤懇懇走對路子,不沾不良嗜好,就沒有不發財的。
“都是你賣衣服賺的?”
“嗯,毛利潤也就400塊吧。”
姐倆沒人注意陸離離語氣中的遺憾,都被她這快速致富的本事震驚住。
400塊,是羅英和黃炳秋這樣縣城公職人員一年的收入,是農村地裡刨食兒的農民兩年甚至三年的收入。
“離離,你跟媽說清楚,這錢到底是哪兒來的?”
羅鳳再不好開口,也不得不開口了。
陸離離一愣,卻發覺她二姨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媽知道謝燼是軍官,你又跟他……但是這錢咱不能隨隨便便的拿,他要是真對你有意,不如讓他上門提親?”
陸離離哭笑不得,“媽,二姨,你們在想啥?”
從二十一世紀重生過來的陸總,完全沒想到她的一係列行為,在八十年代是如此格格不入。
懦弱膽小的小村姑,被逼無奈隻能用跳河抗爭命運,大難不死活下來,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親近的人雖然高興她的改變,但也對這種陌生的變化感到不解。
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姑娘,單獨和一名軍官坐火車去省會,雖說在招待所開的是兩個房間,但人言可畏,光是這一點就夠縣城的人嚼舌頭了。
陸離離一心要展翅高飛,卻沒考慮到她媽和二姨的想法。
特彆是她媽,剛從農村脫離出來,隻怕精神上對縣城還沒有歸屬感,她卻隻顧著自己的理想,沒考慮到羅鳳的微妙心態。
陸離離低頭思忖片刻,“媽,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您彆怪我。這樣,下次去川州進貨,您跟我一起。”
羅鳳兩手都不知道該咋擺,“啥……?”
“謝燼的確在川州幫助我很多,而且我不討厭他,但我現在沒有跟人談戀愛的想法。”
陸離離坦然說道,“我不會去要男人的錢,謝燼也知道這一點,他很尊重我,從沒表露過這種意思。”
羅英挺不好意思,她是把外甥女看低了。
“離離,彆怪二姨想的多,我就怕你一門心思高嫁,最後要是不成,受傷的還是你。”
陸離離忽然想起,“媽,二姨,我打算參加今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