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的臥鋪最安靜,又隻有他們三個,陸離離完全不用擔心他人打擾,大喇喇地鋪開報紙,開始鑽研新聞。
“謝燼,幫我收集每份報紙上,關於國庫券的信息。”
雖說路上有二十多個小時,但金融問題十分複雜,她又不是專業人士,隻能靠反複對比才能品出一點方向。
褚歌爬到上鋪,一言不發地睡覺去了。
謝燼和陸離離在下鋪嘩啦啦地翻報紙。
她估計得沒錯,《解放日報》作為核心黨報,早在4月6日就有“國庫券開售”的報道,隻不過僅有豆腐塊大小,太不引人注意。
再翻閱其他黨報,很多都是在邊角處加粗一行黑字,甚至有幾份地方報紙,乾脆把消息發在中縫裡!
陸離離一條條圈出來,放到一起分析。
郵政儲蓄銀行,作為川州銀行領域的龍頭,此時是比剛興起的商業銀行要權威的,相應上級分派的任務也最重。
所以,周行長才會有“國庫券”的銷售壓力。
但是滬城與川州不同,她還記得前世看過,4月21日滬城銀行網點的開盤價是104元,第一天收盤價就達到112元!
由此可見,在華國第一發達的城市裡,人們對“國庫券”的認知遠超出其他城市,所以購買價格也更貴。
那以此類推,經濟越落後的地方,國庫券價格就越便宜。
她如果學著當年“楊百萬”的操作,全國各地來回跑,把二三線城市的國庫券以低價購買,到滬城來高價銷售。
那不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陸離離反複做了幾次心理建設,時刻在心中拉起警戒線,讓自己不要被金錢衝暈了頭腦。
為了平複這種悸動,她拿出教材和複習資料,強迫自己看書學習,不一會兒就真的學進去了。
謝燼見她的心態逐漸沉穩,默默佩服他媳婦兒的淡然瀟灑,他儘心儘力周到照顧。
轉眼到了4月19日下午7點,是火車到達滬城的時間。
剛下火車,在站台上就遠遠看到一條長長的大紅橫幅:
——歡迎南廣海軍564師副師長褚歌蒞臨指導工作。
陸離離:……
一行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人,就站在橫幅下張望,一看到褚歌那件明黃色皮衣,立即興高采烈地過來。
為首的男同誌四十多歲,他熱情地伸出雙手,很懂禮節地握住褚歌的指尖,點到即止地搖了搖。
“褚副師長,可把您盼來了!”
他自我介紹道,“我叫郭複興,是李崢的姨夫。——你就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謝燼吧?”
謝燼雖然沒見過郭複興,但他哪能不知道李崢那位在國安部工作的姨夫?
“複興姨夫,您咋搞得這麼隆重?我們幾個就是過來玩玩的,早知道這麼麻煩您,就不讓小崢告訴您了。”
“這說的哪裡話!你跟小崢是發小,那不就是我外甥,外甥來了滬城,我這個姨夫不做東,那不是讓京城的親戚笑死了。”
郭複興連陸離離也沒放過,隻不過她太漂亮,又聽大外甥說,這是謝燼對象,就沒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