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飯店的套間,在1988年要230塊一晚,接近普通職工大半年的收入,吃一頓最普通的飯菜,也要上百塊。
這種非工薪階層的高級飯店,如果陸離離真是個十七歲的農村姑娘,肯定連門都不敢進。
可咱們陸總是誰啊,前世在京圈和滬圈是都做過銷冠女王的人,區區一個和平飯店,還能把她嚇住嗎?
大大方方地跟著陳月如進了房間,一點也沒露怯。
陳月如在打量她的穿著,她也不介意。
本來就是趕火車,她也沒必要穿得太好,隨便穿了條牛仔褲和羊毛衫,外麵套了那件黑色羊毛大衣。
“小陸同誌,你歇歇好,待會兒我們去宴會廳,我可是精心準備了你們的接風宴的。”
陸離離笑著說,“太麻煩您了,謝謝陳女士。”
謝燼叫小姨也就叫了,可她覺得,陳女士應該挺介意她這個身份亂喊的。
陳月如見她沒有不安,反而用稱呼拉開兩人的距離,甚至先她一步開了衛生間的熱水器。
“那我就先出去了,你慢慢歇。”
走廊拐角處,夫妻倆碰上頭。
“不知哪裡的小囡,好有立升哦,可京城、滬城的名媛我哪有不知道的?難不成是新起來的人家?”
動蕩歲月剛過去那幾年,但凡有點本事的人家都活動回城了,特彆是原來在京城、滬城就有職位的人,那是政府捧著敬著請回來的。
但這都過去十來年了,也不太可能突然新崛起一戶人家吧?
“弗可能哦,滬城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京城有啥子情形,你姐姐還能不知會我們?”
郭複興猜不透陸離離的身份,牙根都發酸。
這要是接待差了,萬一真是個有地位的貴女,豈不是直接得罪人。
可要是接待太滿,讓圈子裡知道他上趕著扒著謝燼女朋友,也丟人不是。
“我看她穿得蠻好,那件羊毛大衣可不便宜,款式也新穎。”
陳月如分析道,“就算不是啥大戶人家,能把謝燼迷得團團轉,是個有手段的小囡。”
要不然謝公子咋能出大價錢“包裝”她呢?
但陳月如又搖搖頭,否定自己。
看陸離離的架勢,比那些第一次來和平飯店的世家貴女都淡定,哪有一點不上台麵的小家子氣。
“不管人家是啥子來路,你可不能輕視哦。”
陳月如特地叮囑郭複興,她家老郭啥都好,就是有點重男輕女,總覺得漂亮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
那天接到李崢的電話,說謝燼要陪女朋友來滬城玩,她就很敏銳地抓住話裡的差彆。
是謝燼“陪”女朋友來,主角當然是女朋友啦。
郭複興卻說她小女人心思,特彆是那位褚副師長也一起過來,差點沒把這位國安部的科主任嚇出毛病,哪還顧得上啥女朋友了。
“你那邊沒問題吧?”
陳月如問的是謝燼和褚歌。
郭複興比了個ok的手勢,“謝公子年紀不大,精明得很嘞。那位副師長不愛說話,我也不敢和她多說話。”
就眼下的情形,要讓他相信這兩個人是“陪”那漂亮丫頭來玩兒?
嗬嗬,相信的人才是十足十的蠢貨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