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離經過一夜的恢複,精神好多了,隻是渾身酸痛,右手更是疼得她齜牙咧嘴。
吃了止痛藥,她問,“我媽呢?褚姐呢?謝燼呢?”
黃葭依次回答,“做飯。招待所。招待所。”
陸離離點頭,遲鈍的大腦想起來,昨晚褚歌跟那男人去了招待所。
她不放心,讓謝燼也跟去。
雖然她男朋友很想留下陪她,但筒子樓都是住戶,他咋可能住下呢。
“吃飯,學習。”
有黃葭陪伴,似乎疼痛也沒那麼難忍了。
……
縣政府招待所。
褚歌收拾完,推開套房裡屋的門,看到施仰光端著剛出鍋的烤魚,很平常地和她打招呼。
“小歌,吃早餐。”
他將烤魚放在餐桌上,桌子上已經擺好碗筷和牛奶。
褚歌愣怔地看著他神態自若的行動,恍如隔世,滿是迷茫。
看著她做夢似的神情,施仰光親熱地雙手推著她的肩膀。
“好些年沒給你做烤魚了,嘗嘗還是不是那個味道。”
褚歌沒有反抗,被他推到餐桌邊坐下。
烤魚熟悉的味道進了鼻腔,味覺的記憶,一下子把她拉回過去。
那些年在海上的日子,封存在記憶中,似乎等來了開啟的鑰匙,如同落雨般,簌簌落在她眼前。
當年的她,像隻不知饜足的饞貓,極其迷戀這股味道。
不管幾方勢力鬥爭得如何激烈,即便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怕昨天還並肩的戰友,今天已經屍骨無存。
隻要他還能為她烤魚,她就再也不是那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麵前的烤魚,焦中帶香,魚肉烤得金黃,一看就讓人食欲大開。
褚歌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
施仰光順著她笑了笑,想說些啥,卻發現褚歌笑聲越來越大,笑得停不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褚歌越笑越厲害,簡直是笑得臉紅脖子粗,仰天大笑,氣都要喘不過來。
施仰光坐在她對麵,隱隱笑意都變為苦澀,他想去抓住她的手。
大笑不止的褚歌,突然雙手握拳,笑聲戛然而止,她一下子掀翻小小的餐桌。
“嘩啦——咣當——砰!!”
桌上的一切都被掃到地上。
巨響後的靜謐,落針可聞,讓人如坐針氈。
褚歌默默站起,繞過施仰光,頭也不回地走了。
施仰光呆坐在椅子上,看著滿地狼藉,緩了好一會兒,慢慢起身。
房間門口有幾個腦袋探進來。
“哇,s喜歡的女仔就係不一般。”
“撲街,那是s的老婆啦,挨打挨罵也隻能忍著啦。”
“老施啊,人家都走啦,你怎麼還不追上去?”
“哎哎謝營長,沒關係啦,不過就係掀了桌子而已,小場麵啦。”
謝燼聽到響動,過來看了一眼,理也沒理神情落寞的施仰光。
他跟在褚歌身後,去找他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