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黃葭,李校長故作沉思。
“陸狀元是三個月前,插班到我們縣一中高三班的。”
楊台長:???
不是要說黃狀元的事跡嗎?
可攝像機都開了,李校長說的啥都要錄下來。
“插班生?您是說,陸狀元之前在彆的學校上學?”
女記者總算逮著個說話的機會。
她聽到這話,已經考慮去陸狀元之前的學校,來一波雙向采訪。
先聽聽李校長對省狀元的誇讚,再聽聽原來校長對痛失省狀元的“悔恨”。
——這節目收視率還不嘎嘎亂殺!
“陸狀元之前是在家自學的,後來才插班考進我們縣一中!”
啥、啥玩意?
輟學在家的學生,靠著自學?
李校長你到底在說啥啊!
女記者拿著話筒,驚呆了。
楊台長見多識廣,隻當這是學校刻意誇大的結果。
他心說,吹噓你縣一中教學質量牛逼,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當時我們在農機廠門口的小攤上,找到的陸狀元。”
“陸狀元是個勤儉好學的好孩子,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個有出息的。”
梁主任和劉穎老師跟在他身後,胸膛驕傲地挺著。
這一點他們都能作證。
可不就是他們三個親自到場,把陸離離從服裝攤上請到學校去的嘛。
“服裝攤?你的意思是說,陸狀元還是個擺過攤的個體戶?”
楊台長模模糊糊,覺得“農機廠門口的個體戶”,似乎是個挺熟悉的頭銜。
李校長眼含熱淚,他是真的感動。
“陸狀元家庭條件很差,為了謀生,風裡來雨裡去的做點小生意。”
“然而,她沒有放棄對學業的理想,帶著對大學的無限眷戀,毅然決然地邊做生意、邊上學。”
女記者的話筒都要懟到他嘴裡。
“您是說,陸狀元是一邊上學,一邊乾個體戶,然後考出北山省理科第一的成績?”
不怪她語氣不好,縣電視台這幾個人,都不信。
就連楊台長都忍不住出聲,打斷采訪了。
“李同誌,這段采訪內容是要交到京城華報社的。”
每年高考結束,省狀元都是必然要接受采訪的。
出了省狀元的城市和地區,地方電視台會精心剪輯出一份采訪記錄,郵寄到京城的華報社。
由華報社牽頭,彙總全國各地的省狀元采訪內容,整理成片。
對新一屆高三生來說,這種真實的紀錄片,是很好的鼓舞學習信心的方式。
雖然但是,你們這些當老師的,吹牛逼也差不多點兒。
“實在不行,李同誌先說說黃狀元的事吧。”
楊台長不認識陸狀元,對黃葭的經曆卻很清楚。
李校長也不解釋。
哎,世人總是用自己的認知,去看待周圍的人和事。
他的學生陸離離就是這樣優秀,優秀到彆人無法相信。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李校長搖著他文人的腦袋,一步三晃地往農機廠辦公樓走了。
楊台長又不是沒文化的大老粗,被他這副看不起人的樣子,氣得腦門鋥亮。
“李同誌,你啥意思嘛……”
梁主任笑嗬嗬地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