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台長,既然你們不相信,咱們就先去解決黃狀元的事。”
這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裡麵的事情應該解決的差不多了吧?
廠長辦公室裡。
六萬塊紙幣堆起一座小山。
陸離離看著滿桌的大團結,無力吐槽。
小縣城就是小縣城,彆說100塊麵值了,就連50塊的都沒有。
全都是10塊的紙幣,六萬塊硬生生堆出六百萬的氣質。
“黃葭同學,你點點?”
連個驗鈔機都沒有,讓人家拿手去點,也虧鄭威剛乾得出來。
“貨幣編碼。”
黃葭看到這麼多錢,根本沒露出鄭威剛以為的局促驚訝。
她很淡定地看向財務,“銀行提款通知單。”
國營單位一次性提出大量現金,銀行方麵是要出具證明的。
為避免有人渾水摸魚,以假充真,也會在單位要求時,提供貨幣編碼。
財務一愣,誰知道一個傻不拉幾的女學生,居然還挺懂。
“這、這銀行也沒給編碼啊。”
“去要。”
鄭威剛簽了這份合同,那是難得的舒心暢意。
完全無視林永彬變成豬肝色的臉。
“黃葭同學,鄭叔叔你還有啥不相信的呢?”
“說的是呢,有電視台的攝像機,拍下來不就好了。”
李校長邁步進來,身後跟著威嚴的楊台長,以及那台開著的攝像機。
鄭威剛臉色有一瞬間陰沉,但立即揚起笑容。
“哎喲喲,這不是楊台長嘛,啥風把您吹來了?”
都是衝清縣事業單位的老人兒了,誰還不知道鄭威剛是個啥東西啊。
“鄭副廠長,聽說您馬上要高升,我這不是來給您慶賀來了。”
要說整個衝清縣,楊台長最討厭誰?
那農機廠的鄭威剛絕對算得上頭一號。
鄭家在衝清縣很有本事,家族人脈遍布各個單位。
可稍微有點根基的人家,誰在哪個單位還找不到個親戚熟人呢?
一般人找人情,也是就走個後門、性格方便。
鄭威剛不是。
他野心勃勃,根本不屑於農機廠的小圈子。
為了往上爬沒少乾缺德事兒。
杜老廠長原本可以安靜退休,卻讓他一封舉報信,送到川州。
舉報的內容是,他照顧過想學習考大學的職工。
據說上級接到這種舉報信,都給氣笑了。
這哪裡是舉報信?根本是個表揚信。
條條“罪狀”,都寫出了杜老廠長的仁慈、悲憫。
1977年,華國高考剛恢複。
有想去考大學的年輕職工,向杜廠長申請停薪留職,想留出時間複習。
可那時候生產壓力大,前線職工又缺少,不能隨隨便便批準。
但是,讓杜廠長耽誤一名青年的前途,他也乾不出來。
他就出主意,讓那年輕職工故意受點小傷,他能給報成工傷。
結果那職工腦子直,演戲演全套,在搬鋼管時,還真的砸傷了左手。
這下可好,“工傷”成了真。
那年輕職工還覺得自己挺聰明,沒砸到用來寫字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