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離一家不是買不起臥鋪,可也得考慮到陸羽行一家。
一起出門是為了相互間有個照應,又不是到人家麵前炫富。
他們也就都買了硬座,說說笑笑的,時間很好打發。
陸羽行在家裡是真的很受重視,不僅爺爺和他媽陪著。
在外開大車的他大伯和他爸,也都跟著去京城長長見識。
隻不過他們說自己沒買到坐票,到車廂連接處站著去了。
陸離離明白,他們應該就是沒買票。
八十年代的火車上,還有不少流浪人員呢,有人逃票太常見了。
彆說人們不以為然,就是列車員都
懶得管。
乘客買不買票,對他們有啥影響啊?
買票的錢也不給他們,誰願意乾那得罪人的事!
陸羽行全然不知,還挺心疼他爸和大伯,想把座位讓給他們。
陸二嫂不動聲色地拽住他,哄騙道。
“他們要抽煙的,甭管他們。”
大老爺們兒站著就站著唄,列車員查票就往廁所裡躲躲。
川州去京城的一張車票,要36塊錢。
少買兩個人的票,能省出好幾個月工資呢。
陸羽行可能是想到了啥,看了陸離離一眼,低頭紅了臉。
謝燼這個沒眼看啊。
幸好他身材高大,能隔斷那種連綿不絕的眼神。
“陸爺爺,您也有幾十年沒去京城了吧?”
其實,陸恒遠是第一次坐火車,也是第一次去京城。
“當年勝利後,我們部隊最遠到過昌平。”
回憶著幾十年前的事,讓老支書很激動。
“臨門一腳了,可部隊首長決定改道,我們那一支就沒進京城。”
說起來也是遺憾啊。
為共和國建設做出過卓越貢獻的老兵,提起京城和主。席,能不想念麼。
陸恒遠和他大孫子一樣,對去京城新鮮得很,興奮得很。
相比於陸離離的輕裝上陣,陸
羽行的行李可多了。
錄取通知書早就拿到手,就是薄薄的一張紙。
可就是這張紙,是鑒定一個學生十幾年寒窗苦讀的證明。
陸羽行把通知書揣在衣服最裡麵,貼近心臟的地方,生怕遇到火車上的扒手。
彆的東西丟了,最多損失點錢財。
這張錄取通知書,就是他此時此刻的命。
“羽行,你把臉盆給我,彆擠壞了。”
陸二嫂出門很緊張。
沒見過這麼多人,也沒走過這麼遠路。
她都沒時間多看羅鳳和羅英兩姐妹,光顧著看東西了。
“姐夫!我到了京城,能見見你堂姐嗎?”
黃彥禾這小家夥,難得和謝燼親密相處,興奮極了。
“我堂姐?你為啥要見她呢?”
媳婦兒的家人進了京城,謝家自然是要安排見麵的。
不過小家夥特彆提出要見謝淼,是因為啥?
黃彥禾認認真真地說,“感謝她給我送的書包和書。”
謝燼這才想起來,他媽也往川州郵寄東西了。
隻可惜這時候郵政速度太慢,他們都要回京城了,東西還沒到。
除了錄取通知書這種有掛號的,普通郵件都是按半個月做準備的。
“那好呀,等你見了我堂姐,親自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