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筒子樓的二樓,走廊裡一片混亂。
周芸晚剛走下樓梯,就被樓道裡擠滿的人群攔住了去路,順著人群的視線往前一看,就瞧見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女人,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在拉架。
住得近,鄰裡之間就容易發生衝突,這並不算稀奇。
周芸晚皺了皺眉挪開視線,沒有留下看熱鬨的心思,一邊說著讓一下,一邊從縫隙裡往樓下擠,無意間卻瞧見了其中一個女人的臉。
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
她屬實沒想到會在這碰見沈淑賢。
周芸晚再定睛一瞧,她旁邊那個年輕男人不就是之前在滑冰場調戲過她的那個小男生嗎?也就是沈宴禮那個親戚小表弟。
隻不過他剪了寸頭,身上還穿著軍裝,她一時間沒認出來。
好像是叫王建勇?
他是沈淑賢的兒子?
愣神間,不知道雙方說了些什麼,就聽見沈淑賢憤怒地高喊了一聲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就掙脫王建勇的阻攔,朝著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女人衝了過去。
周芸晚站得高,看得就比較清楚,在沈淑賢朝著年輕女人衝去的那一刻,年輕女人往樓下看了一眼,然後嘴角就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周芸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瞧見了兩個穿著製服的公安,她的潛意識裡頓時有股不太好的預感,但是沈淑賢顯然沒有注意到,直接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抓著對方的頭就要打她。
而年輕女人就是料準了這個時機,猛地朝沈淑賢撲了過去,混亂的拉扯之中,她毫不猶豫地往一旁的牆上撞去。
“小心!”周芸晚下意識脫口而出。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慣性,沈淑賢和年輕女人齊齊倒在了地上。
等沈淑賢掙紮著再爬起來,往文曉娟看去時,就發現她額頭和臉上全部都是血。
短暫的寧靜過後,有人爆發出一聲大喊:“啊啊啊見血了!”
此時,樓梯下方也傳來一陣騷亂,周芸晚看過去,就瞧見一個中年女人領著兩個公安朝著這邊靠近,“快!公安同誌,有人要殺我女兒!”
火急火燎的樣子,就像是提前知道這裡會發現凶案一樣。
而那兩名公安同誌也注意到了這邊傳出來的聲音,幾個箭步就衝了過來,看戲的人群瞬間一哄而散給公安讓路。
走廊裡沈淑賢已經嚇傻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文曉娟臉上的血,愣愣被自己兒子拉到了一邊。
剛上樓的中年女人看到眼前的景象,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也沒有第一時間上前關心自己的女兒,而是指著沈淑賢篤定道:“就是她!公安同誌,就是她要殺我的女兒。”
沈淑賢回過神來,拚命搖頭否認:“不,不是我,我沒有。”
“在公安同誌麵前你還說你沒有,我女兒的臉上全是血。”
文曉娟捂著額頭靠在牆邊,就像是急於給沈淑賢定罪,附和著自己母親的話道:“公安同誌,她突然衝進我們家,一進門就打我,現在還摁著我的頭把我往牆上撞,街坊鄰居都看見了,都可以替我作證。”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