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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裡斯提德非常有行動力,那天提出讓他離開雅典幾年的建議之後,沒多久就為他找了一個好機會。雅典每年會派遣使者去德爾菲祭祀阿波羅,今年恰好到了時間,去德爾菲的使者阿裡斯提德就推薦了他。

普拉托這幾年在雅典已經站穩腳跟,塞雷布斯正在將生意重心向海外轉移,其實本來就有離開雅典的計劃,不過那是做為一個生意人離開。德爾菲是希臘世界的中心,德爾菲神廟對所有希臘城邦的影響力都無與倫比——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方麵。德爾菲神廟不但左右所有城邦的政局,還非常有錢,做金融生意,為商人們提供商業貸款,為城邦提供戰爭貸款。塞雷布斯作為商人,遲早是免不了要和德爾菲打交道的,阿裡斯提德推薦他作為雅典使者去德爾菲是個極好的機會,因為作為大城邦的使者去德爾菲和做為普通商人去德爾菲能接觸到的人層麵肯定不一樣。

這次雅典派去德爾菲的正式使者一共五人,塞雷布斯,歐摩爾波斯、克裡克斯兩個祭祀家族各一名祭祀,兩名押送祭品的城邦官員。雖然正式使者隻有他們五人,但他們每人各帶了三四名奴隸,加上城邦派遣的運送祭品的公共奴隸,一行有四五十人。他們押運著要獻祭的家畜、糧食、金銀器皿、甲胄等,山路崎嶇,走的很慢,預計到達德爾菲至少要五天。

又到了一段坡度很陡的上坡路,彆的人都下了馬,牽著馬費力地往上爬,塞雷布斯騎的灰馬格雷卻背著主人輕巧地跑了上去,站在坡頂回頭看看同類得意地“希律律”叫了一聲。塞雷布斯寵愛地摸摸它的脖子。

落在隊伍最後麵的官員安提豐斯看到這一幕,欣賞地說:“好馬!神眷之子這騎術也好,馬走險路又放鬆又穩,下一次奧林匹克運動會應該讓他們去參加,說不定能拿個冠軍回來呢!”

另一名官員波薩尼阿斯則迷醉地說道:“這馬真漂亮!……人更美,我算明白提波斯為什麼會為他送掉性命了。”

格雷的皮毛是煙灰色的,仿佛籠罩著霧氣的黛色山嶺,鬃毛和尾巴卻淺的近乎白色,四肢矯健優美,逆光嘶鳴的樣子確實美的像個精靈。它背上的塞雷布斯今年十六歲,已經有了青年的模樣,再挑剔的人也必須承認,如果神明以少年的姿態在人間現身,應當就是他的樣子。

安提豐帶提醒道:“可惜阿多尼斯的心是石頭做的,什麼也不能讓他動容。你可彆重複提波斯的悲劇。”

波薩尼阿斯冷靜了點,遺憾地說:“都說神眷之子是因為愛情才和凱科拉斯打的那場官司,我看未必如此。不幸的阿狄司死去之後,神眷之子的憤怒悲傷並不是失去愛人的憤怒悲傷。‘紅潤雙頰’與他的傳聞沸沸揚揚,但也沒有聽說過他再去找過‘紅潤雙頰’第二次。男子追求者沒有被他看在眼裡的,女子也沒有,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打動神眷之子的心,難道隻有他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嗎?”

安提豐哈哈笑道:“還真有可能如此呢!”

波薩尼阿斯又抬頭看了坡頂那人馬一會兒,忽然問:“阿裡斯提德為什麼力薦神眷之子作為今年去德爾菲獻祭的使節呢?雖然說沒有法律規定使節必須是公民,但往年也沒有讓未成年的孩子當使節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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