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酒具,會用來盛什麼酒?
塞雷布斯又拿出一隻小口陶瓶,拔出它的塞子,小心往兩隻酒杯裡各傾倒了些。酒具是透明無色的,好像是冬天的冰,透過它能看出酒液金黃澄澈,沒有絲毫的渣滓,猶如盛了一杯陽光。
使節根本不敢伸出手去。
塞雷布斯先拿起酒杯嗅了嗅,抿了一小口,他才手稍微有些顫抖地端起酒杯,送到鼻前嗅聞起來,嗅完他吃驚地問道:“這是什麼香氣?”
塞雷布斯說:“請你嘗一嘗。”
使節小心地抿了一口,讓酒液在口腔裡滾動良久,之後才咽下,驚訝又疑惑地問:“這是,葡萄酒?但它怎麼會是金色的?還有這股非常特彆的香氣是什麼,是添加的什麼香料?”
塞雷布斯微笑著道:“這就是我的秘密了,我敢說萬王之王大流士也沒有喝過這樣的好酒。”
使節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他從未喝過口感這麼細膩又柔和的酒,而且那股他從來沒有嘗到過的獨特香味更讓他陶醉無比,不一會兒他就把一杯酒喝完了。
酒杯空了之後塞雷布斯沒有再給他倒,反而把瓶塞用塞了回去,說道:“抱歉,這酒太珍貴了,我沒有多少,不能再請你喝了。”
使節感覺那香味在他口腔胸腹間繚繞不去,渴望地問道:“這酒你賣嗎?”
塞雷布斯搖搖頭說:“不賣,這酒我一共隻有十罐,我把它從希臘帶來,經過埃及、巴比倫都沒舍得給人看,如果讓人看過,一定一罐都帶不到這裡來了。我原本是打算把這酒進獻給國王的。不過我可以把它們都送給你,連同這套酒具。”
使節猜到了什麼,抬頭看著他。
果然,塞雷布斯接著說:“換你十匹馬。”
使節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些馬我都有用處,得送禮……”
塞雷布斯說:“這酒也可以送禮,酒罐是那種酒罐。”他指指牆角五六十厘米高的的大肚酒甕,“你還能分成小罐送,能送更多人。錯過了這批酒,你以後再也喝不到這麼好的酒了,我明年未必還會再來波斯。這是我獨家秘製的酒,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釀得出來。用這批酒送禮,我敢說會比你的馬還受歡迎的多。”
使節:“……”
塞雷布斯得到了奇裡啟亞人最好的十匹馬,是他自己親自去馬廄裡挑的,其中包括那匹棗紅馬。
他一點也不心虛,因為這個時代確實沒人能釀出比這更好的酒了。這批葡萄酒是他從挑選葡萄開始,花了幾年時間親自精心釀製而成的。他親自挑了最好的葡萄,讓人剝了皮釀製成白葡萄酒,還製作了橡木桶,將酒貯存在橡木桶裡。
用橡木桶貯存酒不僅口感會更好,還更細膩協調,並且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橡木有很多種類,根據所用橡木的不同,那香氣有的是可可香、有的是咖啡香、有的是香草香、有的是椰子香甚至麵包香……還有的是混合香味。這一批就是可可與咖啡混合的迷人香味。
這個時代的人還不知道用橡木桶貯酒,也不怎麼過濾酒,酒液都相當渾濁。這批酒他不但用了橡木桶貯存,還在貯存的第一年過濾了四次,之後每年往酒桶裡加幾顆打散的蛋清,加快酒渣沉澱的速度,這樣才得到了澄澈如水的酒液。
這個時代不會有第二個人用他這樣的方法釀酒,波斯人喜愛享受,相比好馬,這些從來沒見過好酒肯定更加受歡迎。
塞雷布斯得到了馬心滿意足,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好事發生——巴比倫的使節派人來叫他,把他引薦給了好幾位貴族,讓他做成了好些利潤豐厚的生意。
塞雷布斯很知趣,每做成一筆生意都給了巴比倫使節不菲的抽成,巴比倫使節很開心,甚至承諾有一天要將他引薦給王子。
一天他又從一座權貴宅邸出來,回到客棧,卻發現客棧門口圍了好些人,其中有些是他留守的夥計。他的夥計好些都受傷了,正滿臉憤怒地在和另一撥人對恃,那些人是波斯人,似乎占了上風。而且奇怪的是,那些人手裡竟然牽著他的馬。
看到他騎馬回來,一個滿臉橫肉的波斯人眼睛一亮,說:“這匹紅馬在這裡!”衝到馬前伸手去拽馬韁,還伸長了另一隻手想把塞雷布斯從馬上推下去。
這塞雷布斯怎麼能忍,一提馬韁,“火流星”——他給紅馬取的名字——就聰明地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抬腳向那人踢去。那人被踢個正著,“哎喲”一聲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波斯人中衣著最華麗的一個大胡子打量了一下“火流星”,走過來說:“少年,你下來,這匹馬已經被奇裡啟亞人送給我們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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