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宋軍，感覺脊背發涼。
宋軍眼神狠狠地看著他。他心虛地躲開他目光。倒是當過兵的人。看人眼神都這樣犀利。他膽怯地想。
夕顏終於吃飽打嗝了！這是她出生以來，吃最飽一次。
素清幫他們包好夕顏。
宋軍從兜裡掏出來五毛錢，放在炕上。
‘’素清嬸子，買點好吃補補吧！謝謝你！；
宋軍站起來，接過夕顏。
‘’不用啊！不用啊！就給孩子吃口奶，咋還給錢呢？；
素清慌忙拒絕拉扯著。
‘’我說的事，宋主任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啊！；
大寶爸急忙在一旁說。
順手從素清手裡拿過來錢。虛偽撕把著要把錢還給宋軍。就是把攥在手裡錢不撒手。
在這物資貧乏年代。五毛錢也是一個很大數字啊！夠買很多豬油吃了。
宋軍看出來他們小心思，也不點破。抱著夕顏領著蕭震走出大門。
蕭震清早起來。看著夕顏還在睡覺。看著夕顏小臉，他也露出來甜甜笑容。
才幾天呀！他對這個孩子就有了感情。
最近幾天，他慢慢嘗試著喂夕顏奶粉。
也不可能，天天抱著她，出去找奶吃呀！
剛開始，夕顏是真不喜歡奶粉這個味道。後來餓急眼了，也就開始大口大口吃起來。
現在吃飽，不哭也不鬨。有時候醒了，還會和他玩一會。
她小小身體軟綿綿的。他都怕自己一用力就會把她弄斷。他每天小心地伺候夕顏。大門不出二門不進。就是在家照顧夕顏。
宋軍從來也不理睬夕顏，就像是這孩子，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每天在家，就像死人一樣躺在那裡。蕭震都成夕顏小爹了。
乾媽活著時候，沒少給夕顏做小衣服。都是那種軟乎乎的，一看就是費很多心思。
有很多，還是用他穿過內衣做的呢！一看穿著就很舒服。
蕭震起來先摸了摸，夕顏小身體
‘’我們夕顏真乖，還沒尿炕呢！；
他學著村裡嬸娘哄孩子語氣誇獎。夕顏還動了一下，在睡夢中伸了伸懶腰嘰歪一下。
他又摸了摸，夕顏小臉蛋。熱呼呼的。他親了一口小夕顏臉蛋才下炕。
先把昨天晚上，夕顏換下尿芥子。拿到外屋放進臉盆裡，加了點熱水清洗起來。
這些尿芥子，是村長老婆過來。幫他把乾媽生前破衣服撕的。
今天，外麵天氣不錯。他把尿芥子洗完，拿到外麵晾上。他學著嬸娘們樣子，開始學著照顧夕顏。
那天，乾爸和他從大寶家回來。就沒有再理夕顏。今早，他起來就沒有看見乾爸影子。
鍋裡有熱乎玉米餅子和菜湯。乾爸做完飯人卻沒影了。也許上班了吧！
‘’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
蕭震嘴裡嘟囔埋怨。
乾媽走了！現在他也是小大人。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這是村長嬸娘臨走時，跟他說過話。他牢牢記著呢！
沒娘孩子早當家！這是誰說的了。他有些記不清了！這是在哪聽過？他仔細在腦袋裡想著。
對！是來這村子裡。大城市下放知青一到晚上，就在宿舍敲著洗臉盆唱過的歌。
他那時侯和狗剩子，經常偷偷去他們宿舍，聽牆根掏家巧燒著吃。
＜家巧東北土話。其實就是現在麻雀＞。
他們那些人很歡實！常常敲著洗臉盆子，拿著茶缸子在地上蹦來蹦去。嘴裡唱就是這幾句話。
有時候還能看見，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嘴咬嘴，像狗啃骨頭一樣。比他大一點狗剩子說，他們在處對象。
他也不懂，後來村長叔檢查路過，沒少薅他和狗剩子耳朵。踢他們幾腳屁股。
他心裡想著，手上也沒閒著。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他得去狗剩子家，把自己棉被拿回來。那還是乾媽新給他做的呢！
乾媽說了，有小妹妹不能在和乾媽一個被窩。他長大要自己睡。
上幾天，乾媽要生孩子。乾爸說自己在家不方便，他就去狗剩子家找宿。
他晾完尿芥子。進屋看了看夕顏。睡得還挺香。一時半響不會醒。他就放心，戴上自己帽子。要去狗剩子家拿棉被。
出門時還不忘，順便把王婆大茶缸子送回去。
他翻了一下櫃，把裡麵紅糖罐子拿出來。用飯勺子舀了一勺，放進王婆大茶缸子裡。
人呢！要知道，知恩圖報！這是乾爸常掛在嘴邊話。
這紅糖還是乾爸給乾媽，準備坐月子吃的。聽說女人生孩子，吃點紅糖兌小米粥，對身體好！現在乾媽不在，也用不上這個就送個人情吧！
王婆對他們是真好，乾媽生孩子還出很多力，就給她拿點吧！他心裡說。
他捧著大茶缸子，先去王婆家。然後再去狗剩子家。
在大門口，就能聽見王婆屋裡，傳出來一群嬸娘哈哈聲。一到冬天要過年時候。沒有農活乾了。
村裡婆娘就會三個聚一起，五個聚一塊嘮家常。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王婆正在和幾個嬸娘，坐在炕上嘮嗑。屋裡不時傳出來女人大笑聲音。東北女人都是大嗓門。幾個女人在一起，就沒好事咋咋呼呼。
乾媽活著時候，從來不參加這些聚會。總是在家靜靜收拾屋子，給他和乾爸縫補衣服做可口飯菜。
村裡男人沒少羨慕。總是拿乾媽教育自己婆娘。
‘’你們看看宋軍啞巴媳婦，多會過日子。看看把自己男人和孩子照顧多好。再看看你們，東家長李家短沒過正事。你們也學習學習那啞巴媳婦。；
聽到這些話，他和乾爸臉上特有麵子。
來到房門口，他就聽見王婆大著嗓門滿是算計說。
‘’你們這些娘們，都說自己厲害。我看那個厲害，晚上有能耐，去和宋軍睡一覺。他可是吃公家糧啊！看你們誰敢，我就佩服她。；
一群女人大聲笑聲。
就聽見一個嬸娘，吐掉嘴裡瓜子皮子。
“王婆，有啥怕的！他啞巴媳婦都死了。他還能憋住？；
屋裡傳出來一陣哄笑。
‘’再說了！天下男人，哪有不喜歡婆娘的。你說要真去了。他要不好使，可咋整！那可不丟一圈人。；
那嬸娘一本正經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