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另一個嬸娘聲音響起。
‘’咋的!姐,你試過了。咋就知道不好使呢?;
認真地問。
屋裡女人笑得更凶了,前仰後合有得還拍炕。都快把王婆家房蓋掀開了。
蕭震聽不懂她們葷段子。站在門口不再往前走。
王婆嘴裡叼著大煙袋正在樂呢!看見他端著大茶缸進來。
向她旁邊嬸娘使一個眼色。
剛才她們好像是在說,‘’乾爸啊!;蕭震心裡想。
王婆吸口煙才說話。
‘’蕭震來了?外麵是不是很冷呀!快上炕暖和暖和。;
熱情打著招呼。完全忘了那天,在他家發生不愉快。
一旁嬸娘也都好奇看著他。眼睛都看著他手裡大茶缸子。
‘’最近你妹咋樣了,吃沒吃米湯啊!來到年關了,我也忙,沒有去看你們小哥倆。;
王婆關心問到。邊在炕沿邊,磕了磕手裡煙袋鍋子。
一個嬸娘麻溜下地,接過他手裡茶缸子。
其實她就是想知道,茶缸子裡裝得啥。嘴裡卻說。
‘’哎吆!給王婆送啥好吃來了?我們看看。這公家人家就是和我們老百姓不一樣。;
說著就把茶缸子端過去。
“呀!這茶缸子還挺沉呢?快看看,裡麵裝得啥好東西。;
邊說著,就掀開茶缸蓋子。
‘’媽呀!這些紅糖?;
抬起頭看著蕭震,吃驚說。
‘’誰不知道,這紅糖可是緊俏貨。聽說有錢也買不到啊!這宋主任可真心疼他媳婦啊!;
嬸娘大嗓門說。
其它女人也都伸過來脖子看。那個眼氣啊!
<眼氣東北話,羨慕意思。>
王婆在裡屋聽見,也伸長脖子往茶缸子裡瞅了瞅。喜於行色說。
‘’呦!真是紅糖。你這孩子真見外。婆婆就給你妹熬點米粥。你給婆婆拿這些紅糖。那婆婆就收下了。;
她樂嗬嗬,急忙下炕。得快點找東西把紅糖裝好。這些女人在一旁,都虎視眈眈瞅著呢?誰要張口要,她可舍不得給。
蕭震在門口,跺了跺腳上地積雪悶悶說。
‘’王婆婆,我乾媽走了!這些紅糖你就留著喝吧!我乾爸讓我對你說。謝謝你!對我們照顧。我還要去狗剩家一趟,就不坐了。我還要回家看我小妹呢!
他委婉拒絕,拉開門走出去。
‘’你看蘇雲教育出來孩子,多懂事,多有禮貌。;
走到大門口,他還能聽見,王婆對其它嬸娘誇獎自己話。聲音漸行漸遠以後說什麼?他也沒聽見,也不關心。
要來到年了,各家各戶都開始忙碌起來。
生產隊這個時候,也會發些東西。路上有些村民懷裡,抱著東西進進出出。也該是送禮時候。
家裡女人開始打掃屋子。洗被或者該包粘豆包了。有條件人家也開始糊牆。這是東北人風俗。
每年這個時候。乾媽活著時候。也會是裡裡外外忙活著。用乾爸拿回來報紙,糊牆在貼幾張年畫。
乾爸還會給他買幾卦,小卦鞭來放。還會給他買幾個糖球子來吃。
想想他就很難過。眼淚在眼圈裡轉。
要過年了,自家冷冷清清。
乾爸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眼淚是孬種。他不能哭。他不能當孬種。
他在狗剩子家拿完棉被,不敢久留。剛才在王婆家聽了一會,耽擱太多時間。他出來時間夠長了。夕顏小妮子醒了,又該哭了。
他懷裡抱著被,一路小跑往家趕。
‘’咦,怎麼回事。剛才他出去。家裡大門是關著。現在怎麼大敞四開了?還有很多進出看不清腳印。
媽呀!壞了!剛才他出去忘鎖門了。自己不在家,不會家裡進野獸了吧!
聽村裡人說過,一到冬天山上野獸餓急了。就會進村子找食吃。以前還吃過人。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一跳。
對呀!乾爸說過,這山上可有狼啊!以前還進過村子攔過道呢!乾爸就常告訴他和乾媽,晚上千萬不要出去。
自己家不會真這麼倒黴吧!想到這裡,他腿都嚇軟了,都不會走路了。
這大冬天,山上沒有食物,不會是狼也下山找食物了吧!他研究著腳印,那可就糟糕了。越想越害怕。
夕顏!他把懷裡抱棉被扔在院子裡。
然後,從大門旁找了一個燒火耙。衝手裡吐了兩口唾沫。為自己打氣,下定狠心。屋裡要是真有狼,他就和狼拚了。
他放慢腳步,怕驚動到裡麵野獸。輕輕打開門,伸長脖子往裡瞧。
屋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會吧!夕顏就這樣讓狼吃了。他心裡暗自琢磨著,揮舞著燒火耙就往屋裡硬闖。嘴裡狂叫著。
‘’該死野狼,你往哪裡跑。小爺我打死你。;
跑進裡屋,站住腳步。看見宋軍呆呆地坐在炕沿邊上。眼圈紅紅的。傻傻地瞪著揮舞燒火耙,跑進來的蕭震。
還皺了一下眉頭。
‘’哎呀!乾爸你在家呀!咋不發出一點聲音呢?我還以為屋裡進狼了呢?;
他埋怨宋軍,放下手裡高舉燒火耙。這燒火耙下去,他相信乾爸也去見乾媽了!
宋軍呆呆地看著他,傻傻地也不說話。又像沒魂了一樣。
最近幾天,宋軍這半死不活樣子,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一天天也不吃飯。就是上廁所會動一動。要是沒有屎尿相信他都不會挪窩。
蕭震搖搖頭,老氣橫秋像大人一樣。
‘’愁人啊!真愁人啊!;
轉身出去,把門外自己棉被抱進屋裡放在炕上。這是家裡最後一床棉被。熱乎熱乎晚上還得蓋。
前幾天,宋軍工作同事。頂著大雪看他們來。還給他們拿過來很多年貨。
最重要還有幾袋奶粉,和一個奶瓶子。現在有了奶瓶子,他照顧夕顏省事多了。
蕭震轉身進入廚房。把燒火耙放好。然後拿起小勺量好奶粉份量。開始給夕顏衝好奶粉晾上。一會夕顏醒了好吃。
這小妮子嘴叼得很。衝得不好,就不會吃。現在把他的脾氣都磨好了!
蕭震嘴裡嘮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