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乾爸同事，一位阿姨教他怎麼弄地呢！
他把玉米乾糧和酸菜湯放鍋裡再熱一下。一會和乾爸一起吃。現在他開始坐在灶坑前燒火。
嘴也沒閒著，向乾爸彙報。剛才他都去乾啥去了。
乾爸一直都沒有回音。
真愁人啊！
以前乾媽在，乾爸也不知道乾媽能不能聽見。下班回來就像話嘮一樣，對乾媽說著工作上趣事。
乾媽總是溫柔地看著乾爸！
那眼神裡都是崇拜目光。對！就是崇拜！
怎麼乾媽死了！乾爸也不會說話了嗎？他看著灶坑裡火，心裡酸酸想著？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心裡有些發慌！
他眼睛環顧一下四周。也沒看出家裡啥少啊！那裡不對呢！還是他太多疑了！他暗自思量。
對呀！自己回來半天。咋沒聽見夕顏哽嘰呢？她該吃奶，換尿芥子了。
他把灶坑門火打掃乾淨，以防火燒出來。拿起奶瓶子，把奶滴在手背上試了試溫度。
還行！不熱！夕顏喝正好。放心地走進屋裡去。
‘’夕顏呢！我們開飯了！；
他嘴沒閒著。
‘’嗯！炕上怎麼是乾淨的，夕顏呢？他眼睛找了一圈。炕就那麼大。夕顏真不見了。他臉一下，嚇得發白。
手裡奶瓶掉在地上。嘭！地一聲。他也顧不上。嘴唇哆嗦問。
‘’乾爸，夕顏呢？你不會是，真把夕顏送人了吧！；
他希望這是假的。
宋軍低著頭不語。過了一會，才麵向他說話。
‘’是的，我把夕顏送人了。送給大寶家親戚了。要不是她出生。你乾媽就不會死！我放了她一條生路，送人了！；
宋軍紅著眼睛理直氣壯喊。
‘’乾爸你咋了嗎？氣糊塗了嗎？她可是你親閨女啊！快走！乾爸！我們把夕顏抱回來。；
他抓著宋軍手往外拽。
‘’不去！；宋軍甩開他的手。惱怒接著喊。
‘’送！都送了，要什麼要！我不去。；
倔強轉過身子不再看他。
撲通一聲，蕭震跪在了宋軍麵前。拽著宋軍褲腿哭了。
‘’乾爸，你好糊塗啊！夕顏的命，是我乾媽用命換來的呀！你把夕顏送人了，我乾媽會生氣的。乾爸我們去把夕顏接回來好不好？我來照顧夕顏，伺候她長大好不好。；
宋軍伸起一腳，踢開他。有些憤怒強詞奪理。
‘’我討厭那個孩子，我恨透了那個孩子。不要說了。我不會把那個孩子接回來的。你在鬨，我連你一起送走。；
他嚇唬蕭震，言不由衷說。
蕭震膽怯，再一次抓住他的褲腿。他第一次，看見乾爸發這麼大脾氣。
‘’乾爸，把夕顏接回來吧！我來養，我不讓她煩你一點好嗎？；他哆嗦，也很害怕地哭著說
‘’乾爸，我們不能那樣對待夕顏。你要知道，乾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那是她唯一的血脈啊！；
他希望用乾媽能叫醒乾爸。
宋軍往後一躺，順手拽過來蕭震拿進來棉被，往頭上一蒙。不耐煩吼道。
‘’煩死了！送人就是送人了。磨嘰啥？；
蒙上腦袋，在棉被裡嗚嗚哭起來。
看來乾爸是指不上了。蕭震擦了擦眼淚。泄氣想。
‘’乾爸，夕顏你不要，我要！我就是要飯也要和夕顏在一起。我去找她，你彆後悔。；
他決定轉身出門，向大寶家跑去。
在去往鎮子山路上。
牛犁車上坐著一個微胖女人。她頭上戴著狗皮帽子。穿著軍大衣，還用大棉被把自己，和懷裡孩子捂地嚴嚴實實。就露在外麵兩隻眼睛。
真冷啊！太冷了！東北這鬼天氣。能凍死個人。腳凍得都沒知覺了！
在前麵趕牛爬犁車大寶爹，眼眉和胡子都凍上一層白霜。
時不時，使勁磕一磕凍得麻木雙腳。
這麼冷天，他也不忘了溜須。他把兩手交叉在大棉襖袖子裡取暖。
凍得嗑嗑巴巴說。
‘’姐，姐！這孩子去你家，可就掉進福堆了。我都想把我家，你大侄子送給你當兒子。；
他太眼氣，她懷裡抱的孩子了。
自家兒子咋就沒這好福氣呢！都怨家裡死婆娘，抱著家裡大寶不撒手。
兩人都還年輕。他晚上使使勁，明年不就會，再有一個孩子了嗎？
死婆娘！蠢就是蠢！
他打老牛一鞭子撒氣。老牛撩開蹄子開跑。
女人瞧著懷裡孩子。頭上和臉都捂嚴嚴實實。說話有些悶聲悶氣。聽得很費勁。
“等著，你家大寶大一大，你要不嫌棄。就把他送過來和這孩子一起上學吧！縣城裡孩子上學老享福了！；
女人敷衍虛偽說。
她可沒看上他家大寶。大寶讓他娘伺候老埋汰了。黑黢黢還一股著騷味。那是這個孩子好呀！
也許是吃奶粉緣故吧！這孩子白淨淨，粉嫩粉嫩。
她第一次看見這孩子就喜歡上了！
“中！中！姐等過幾年，我就把大寶送你家上學。讓你家，俺姐夫好好教導他。怎麼說，咱們也是血親啊！；
大寶爹不知道好賴，屁顛屁顛說。
他加重血親這兩個字語氣。聰明人都能聽懂。
女人臉色輕微有些不悅。這大寶爹言外之意，是在罵她是不下蛋雞嗎？在婆家這幾年，她沒少受其它妯娌排擠。
特彆是自己瞎眼婆婆。
沒少在她耳邊罵她，是不會下蛋雞。還要把小叔子家，二胖過繼給她當兒子。那孩子都已經十五歲了。也太大了！就是自己給他找工作，娶媳婦也不會和自己親。
她低下頭，看了看懷裡孩子。還是這個孩子好。
心裡想。抱緊懷裡孩子，真怕誰把她搶回去。以後再婆家，腰杆子也硬氣一把。她臉上有笑容。
她抬起頭，衝大寶爹撇了撇嘴。大寶爹背坐著也沒看見。她很瞧不起大寶爹，還白了一眼。
不是要孩子，她這輩子都不會，和這些窮親戚扯上關係。看來以後，真不能和他們有任何牽扯。他們知道這孩子太多事情。
還好！聽小道消息說。家裡男人碼上就要高升外調。還會進省城，她心稍微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