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天過來時,就看到一院子的人有說有笑的,他走到花如魚身邊,聽著眾人說著村子裡麵的家長裡短,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人多,說笑間,活就乾完了。
轉眼間,就到了吃飯的時候,這年頭農村殺豬,沒有什麼其它的菜式,一大碗豬肉血腸燴酸菜,一大碗血豆腐,一大碗骨頭,一大碗燒肥瘦。
來的人都是至親或者是處的很好的鄰居,蔡嬸子放了三張桌子,人員坐的滿滿的,花如魚和蔡嬸子一眾女眷和幾個孩子坐一桌。
在北地,沒有女人不能上桌的習俗,也沒有女人不能喝酒的習俗,甚至有些女人的酒量不比男人差。
蔡嬸子對著一桌子的女人說:“來,大家都嘗嘗我自己釀的葡萄酒。
這可是我去年秋天在山裡采的野葡萄,下霜後的葡萄,又黑又甜。
家裡攢的一年的糖票買的糖,大半都放到這裡,這壇子酒都在地下埋了一整年的,昨天才挖出來的。
他們男人喝白的,咱們女人喝紅的。”
蔡二嬸子說:“大嫂,早就眼饞你這口了,你釀的葡萄酒就是好喝,今天終於又喝到了,來,給我半碗。”
有人開頭,大家紛紛舉起手裡的碗,錦天在他那桌子吃著飯,也不忘留心著花如魚這桌。
他看到她舉起碗,接過蔡嬸子倒的葡萄酒,就像是一個偷腥的小貓終於逮到一條魚,貪婪又滿足,不禁在心裡偷笑。
花如魚聞著酒香,看著那如同紅寶石一樣的酒湯,讚歎:“嬸子,你這酒,還沒喝,我就醉三分了。”
蔡嬸子笑嗬嗬的說:“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喜歡就儘管喝,不過,你身體比較弱,得多吃點菜。
來,先啃塊骨頭,這塊上麵全是瘦肉,我烀的可爛糊了,給你。”
“好。”花如魚樂嗬嗬伸出碗,接過蔡嬸子遞過來的骨頭,慢慢地吃起來。
錦天那桌有人給他倒酒,他謝過後推拒:“抱歉,不是假期一律不能沾酒。不過,我以水帶酒,謝過各位。”
他說著,倒了一碗茶水,向眾人舉杯敬起。
眾人聽他這麼說,再沒有人給他倒酒,倒是一個勁兒的叫他吃菜。
熱氣暈染,滿屋子菜香酒香,一片熱鬨。
飯後,錦天扶著走路如遊龍般的花如魚往家裡走,她還興致勃勃的說:“嬸子的酒就是好喝,我還能喝兩碗。”
錦天笑看著她這副模樣,說:“嗯,看出來了,你海量。”
“那是當然,想當年,我…”花如魚頓覺話不對,立馬住嘴,眼珠子一轉,找補地說:“我可是從小喝黃酒配藥的人,能沒點酒量嗎?”
錦天聽她這麼說,也沒多想,配合著說:“是,是,你酒量真好。咱們倆回家了。”
花如魚晃晃悠悠被錦天扶回家,一關上家裡的大門,他一個橫抱,就把她抱起來。
花如魚摟著他,醉眼迷離的問:“天哥,你說,蔡嬸子家的殺豬菜好不好吃?”
“好吃。”
“那你說,哪道菜最好吃?”
錦天不答反問:“哪道?”
花如魚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豬肉血腸燉酸菜,尤其是那菜湯,酸溜溜的,最有食欲。”
“嗯。”
她伸手,指著他,問:“我再問你,你說,我做的酸菜好吃,還是蔡嬸子做的酸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