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不是真的忘記了前世,而是記憶被藏起來了呀!”沫禧眼神閃著興奮的亮光,繼續道:“如果有孟婆湯的解藥,我們豈不是可以憶起前世的自己!”
“解藥?這屬於天機,世間無人了然。倒是你手上的曼陀羅華,正是熬製孟婆湯的一味關鍵藥材。”公子羿笑道。
公子羿的話,嚇得沫禧,趕緊收回正在擺弄曼陀羅華的玉手,杏眼圓睜,遙視著這詭異的白花。
回想剛才聞著那迷人的花香,真的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剛才還覺得這迷人的白花,千絲萬縷,千轉百回,像是有無儘思緒的純潔小女兒,這時竟然就感覺這白色的花千蛛萬毒,千妖百媚了。
“不用太過擔心,此花不過是有了卻憂愁,撫平傷痛的作用。”公子羿趕緊解釋,以消沫禧的焦慮之情。
子闕公子於是問道:“我聽一位頭陀說,輪回是痛苦的源泉,你覺得呢?”
楊歌曜仔細地看了看自己這位前世——子闕,他這日身著斑斕錦衣,大約十七歲的模樣,臉龐瘦削、身形矯健、魁梧壯實,背負一柄看似普通的天雷戰刀,表情嚴肅,眉宇間顯現出凜然的正氣。
嗯,與自己想象中差不多,一臉正氣。
“看,那邊有一條魚。”羿的眼神看向湖麵,他的筷子緩緩夾起一片百合,隻輕輕一揮,百合象一柄飛刀,刹那間劃過魚的腹部。
魚痛苦的一擺,一抹淡淡的殷紅,浮現在它身後。
“它此刻感到很痛苦,難道是因為它身在微海之中?”公子羿反問道。
“我知道了,讓它痛苦的,是你飛射出去的百合。輪回之苦,非輪回之過。”沫禧很快就從一瞬的焦慮中解脫了出來。
“是,也不是。你再看。”羿的眼睛望向更遠處的一隻鯉魚精。
又一片百合,閃電般飛向了鯉魚精。
隻見鯉魚精,身形一晃,一口將百合吞下,歡快地遊了起來。
“哦——,讓它痛苦的,不是百合,是它自己!是它自己不夠強!可是,難道隻有強者才配擁有快樂嗎?”施宇似有所悟地問道。
“輪回是出離快樂與痛苦的,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關聯。”公子羿繼續解釋道:
“而快樂與痛苦不過是自己的體驗,是自我體驗到的現實狀態,與內心追求的理想狀態之間的差異。這差異屬陽則快樂,屬陰則憂傷,陰盛則痛苦。”
施宇於是也陷入了沉思。
在普通人看來,這些虛無縹緲的話題很無趣,然而這對於無聊地生長、修煉了十多年的子闕、沫禧和施宇來說,卻是一個有趣的話題。
“隻有快樂,也挺無聊的。”沫禧這一句話,讓施宇和子闕深有同感,人生就是要精彩!這樣過下去實在沒意思。
羿公子感慨道:“是啊,沒有短,長也不存在;沒有小,大也不存在;沒有陰,陽也不存在;沒有痛苦,快樂也不存在,不就是,止留下挺無聊嗎?”
然而,他們的閒談,被一陣空間扭曲造成的,劈嚦嚦的,低頻率的聲音,以及遠處升起的兩股狼煙打斷了。
趙梁那狗來了。
三人隻得辭彆公子羿,追著趙梁留下的蹤跡,趕往了呂城的戰場。
隻是他們沒想到,沫僖竟然一語成讖,他們今後的日子,真的不止有快樂,也不再無聊,而是跌宕起伏,蕩氣回腸!
……
緩緩睜開眼睛,楊歌曜無力地對楊寨鵜說道:“既然改變不了曆史,沫僖注定要被夏桀搶走,我記起這些又有什麼用?徒增煩惱而已。”
“你以為,你聽說的曆史,就是真的曆史嗎?”
“啊!?”
子闕驚訝極了,有一種“猛醒”的感覺。
是呀!都說曆史就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是呀!怎麼看,沫僖都不像是那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真實的曆史,一定不是自己聽說的那樣。
尤其是關於遙遠的夏朝,至今我們能觸及的、留有文字的文物實為稀缺,如同散落的星辰,點綴在無垠的夜空。
那些零星發現的陶器碎片、龜甲獸骨上刻畫的文字,寥寥數語,根本不可能容下那曆史長河的波瀾壯闊。
而且那些文字,多半類似於嘉靖皇帝的青詞,是與神溝通的語言,也不太容易看懂。
想到這裡,子闕馬上急切地坐回水晶球麵前道:“老爺子,我想趕快去看看,沫僖和子闕他們安全到達蒙山牧場了嗎?之後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