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忽轉陰沉,此時正在開始下著細雨。
歐冠笑道:“這天氣變得倒快,就跟我剛剛假扮的那唐公子的臉色似的,說變就變呐。剛剛那幾個鏢師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還真以為我是什麼唐家公子呢,瞧他們那謹慎的模樣,有趣,有趣呀。”
歐冠和女友藍蓮花入京尋義父,一到天啟城,便被那繁華熱鬨的景象給吸引住了。大街小巷人來人往,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各種新奇的玩意兒琳琅滿目。
他從白玉樓口中,早已知道章胡二人比較可靠。所以才想出這麼個假扮貴公子尋鏢局走鏢的法子去試探一番,想看看這二人到底是不是如傳言中那般靠譜,行事是否謹慎穩妥,也好為後續若是有需要找他們幫忙做些準備,如今這一試,倒覺得他們確實還挺守規矩,沒輕易被唬住應下那不明不白的鏢。
與此同時,文峰在密室中正在等待他的兩個師弟。他眉頭微皺,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不知這次那神秘公子尋鏢局走鏢之事究竟是怎樣的情況,章鵬和胡思去應對,也不知能否妥善處理,隻盼他們彆惹上什麼麻煩才好,在這密室中,他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門口,就等著二人回來好好說一說詳情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得敲門的聲音了:“師兄,是我們呀,章鵬和胡思。”聲音傳來,文峰趕忙起身,幾步上前打開了門,看著門外站著的兩位師弟,急切問道:“情況如何了?那來尋鏢的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進來細細與我說一說。”
章鵬道:“沒什麼,就是來了個自稱姓唐的公子,看著派頭不小,想讓咱們鏢局接趟鏢,可那公子死活不肯透露鏢物詳情,我們好說歹說,他都不鬆口,最後沒談攏,他便甩袖走了,不過我瞧著他那做派,總感覺有些蹊蹺呢。”
不料文峰卻笑了起來,說道:“哈哈,你們呀,那唐公子十有八九是有人假冒的,哪有走鏢卻對鏢物絕口不提的道理,定是來試探咱們的。”
章鵬怔了怔,惴惴不安地問道:“師兄,您為何這般肯定呀?萬一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咱們沒接這鏢,豈不是錯過了一筆生意,還得罪了人呢。”
文峰笑道:“你們想想,尋常真心走鏢的,哪怕鏢物再特殊,多少也會透露些關鍵信息讓咱們心裡有底,這般遮遮掩掩,還態度強硬,明顯就是另有目的,你們無需憂心,此事沒那麼嚴重。”
章鵬鬆了口氣,說道:“師兄這麼一說,我這心裡的石頭可算是落了地了,還以為咱們真把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給得罪了呢,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呀?”
文峰道:“咱們先按兵不動,多留意留意城中的動靜,若是那假冒之人還有後續動作,咱們也好早做應對,總之,行事依舊得小心謹慎才是,可不能掉以輕心呐。”
章鵬道:“師兄說得是,咱們確實不能大意了,我這就去安排兄弟們,讓大家這段時間都警醒著點兒,要是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也好及時來稟報。”
文峰道:“嗯,如此甚好,另外,你和胡思這幾日也多在鏢局附近轉轉,以防有什麼人暗中窺探,咱們得把這鏢局的安危放在首位呀。”
胡思道:“師兄,那咱們要不要試著去打聽打聽,看看這假冒唐公子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也好做到知己知彼嘛,總這麼被動等著也不是個事兒呀。”
文峰搖頭道:“先莫要著急去打聽,對方既然有心偽裝試探,想必不會輕易讓人摸清底細。咱們貿然行動,說不定反而會打草驚蛇,陷入對方設好的圈套裡。還是先靜觀其變,等有了更確切的線索再說不遲。”
胡思點頭道:“師兄說得有理,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咱們就先按您說的,守好鏢局,靜靜觀察著,等有合適的時機再做打算,可不能因一時心急誤了事。”
禦書房。
藏冥神色恭敬,微微低頭,走在前麵引路,歐辰則一臉嚴肅,緊跟其後。進入禦書房後,二人先是恭敬地行了個大禮,齊聲高呼:“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崇放下折子,說道:“你就是歐辰?”
歐辰再次躬身行禮,“回陛下,微臣正是歐辰,蒙陛下與太保看重,得以忝列朝堂,定當竭儘所能,為陛下分憂,為江山社稷效力。”
蕭崇向瑾仙道:“給孤試試他的武功。”
瑾仙應了一聲“是”,隨即向前踏出一步,看向歐辰,抱拳道:“歐副都統,得罪了,陛下有命,在下需試你武功,還望你全力施為,莫要藏拙呀。”
歐辰當然知道“風雪劍”沈靜舟的厲害了,當下不敢大意。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寒光一閃,映照出他嚴肅且專注的神情。雙腳微微錯開,擺好防守的姿勢,目光緊緊盯著瑾仙,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應對這一場實力懸殊的較量,畢竟瑾仙威名在外,自己可得使出渾身解數才行。
兩人皆是逍遙天境,這一番交手,可謂是精彩絕倫。隻見瑾仙率先出手,身形如電,袖袍一揮,幾道勁氣便裹挾著凜冽劍氣朝著歐辰呼嘯而去,仿若風雪驟至。歐辰也不甘示弱,劍花飛舞,將襲來的勁氣一一擋下,金屬碰撞之聲在這禦書房外的空地上不斷響起,兩人輾轉騰挪,身形交錯間,各自施展精妙的招式,一時間難分高下,引得周圍眾人皆屏息凝神地觀望起來。
蕭崇微微點頭,示意點到為止。瑾仙見狀,當即收了攻勢,身形往後一躍,穩穩落在數尺之外,手中招式瞬間停歇,麵色依舊從容淡定。歐辰也趕忙停下動作,持劍抱拳,向瑾仙行了一禮,心中暗鬆一口氣。
蕭崇說道:“歐副都統,身手倒是不錯,孤聽聞你這些年在軍中屢立戰功,今日一見,果真是有幾分真本事。不過這京城不比軍中,往後行事需更加謹慎周全,莫要辜負了孤對你的期許,如今這局勢複雜,正是用人之際,你可得好好為朝廷效力啊。”
歐辰又恭敬地行了一禮,“陛下放心,微臣定當銘記陛下教誨,時刻不敢懈怠,必傾儘所能,為朝廷鞠躬儘瘁,無論麵對何種艱難險阻,都會以江山社稷為重,不負陛下的信任與期許,若有差池,任憑陛下懲處。”
歐辰走後,蕭崇向藏冥道:“藏冥啊,此次帶歐辰來見孤,想必你是有諸多考量的。說說吧,你覺得歐辰此人放在何處,能更好地發揮他的本事,為朝廷所用,也好讓孤心裡有個底,知曉該如何妥善安排呀。”
藏冥說道:“歐辰本是江湖中人,對江湖各路門道頗為熟悉,且武藝高強又有軍功在身,微臣覺得可將他安置在負責巡查京城內外的事務上。如今江湖與朝堂聯係漸密,時有狀況發生,有他在,既能震懾那些不安分的江湖勢力,又能及時察覺異樣,將隱患扼殺於萌芽之中,也好保我京城安穩呐,陛下意下如何?”
蕭崇搖了搖頭,說道:“不妥,巡查京城內外雖重要,可歐辰這般人才,隻做此事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如今各方勢力暗流湧動,朝廷需有能者去周旋其中,探聽消息,孤覺得倒不如讓他暗中去查探那些隱藏在暗處、意圖對朝廷不利的勢力,也好讓咱們能提前知曉動靜,有所防備啊。”
藏冥點頭附和:“陛下聖明,微臣倒是考慮不周了。歐辰為人機敏,行事謹慎,讓他去暗中查探那些隱藏勢力,確是再合適不過了。如此一來,朝廷便能掌握更多先機,應對起各方狀況也能更加從容,微臣這便去安排,定讓歐辰儘快著手此事。”
蕭崇揮了揮手,“去吧。”
藏冥心中大喜,說道:“微臣遵旨,定當妥善安排,陛下保重,微臣告退。”
蕭崇又拿起桌上的折子,說道:“瑾仙,你怎麼看?”
瑾仙回道:“陛下,此人不可重用。”
蕭崇笑道:“孤也是這般想法,歐辰雖有些本事,可畢竟江湖氣息過重,心思怕是難以全然放在朝廷之事上。讓他去暗中查探消息倒是合適,既能利用其長處,又不至於將太過重要之事交托於他,以防生變呐。隻是還需你多留意著些,若他有什麼異動,也好及時知曉。”
瑾仙應道:“陛下放心,微臣定會時刻留意,斷不會讓他有機會做出不利於朝廷之事。”
宮外,歐辰一直在石獅子旁來回踱步,心中暗自揣測著皇帝與太保的交談內容,不知自己接下來會被安排去做何事。偶爾抬頭望向宮門方向,盼著藏冥能快點出來,好知曉自己的去向。
不一會兒,藏冥緩緩走了出來。
歐辰連忙問道:“太保大人,陛下可有什麼旨意?我往後具體要負責何事呀?”
藏冥淡淡說道:“陛下命你去暗中查探那些潛藏在暗處、意圖對朝廷不利的勢力,你可得用心去辦,莫要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此事乾係重大,容不得半點差池,你且好自為之吧。”
歐辰喜道:“多謝太保大人舉薦,能擔此重任,歐辰定當全力以赴,定不辱使命,定要將那些暗中作祟的勢力都給揪出來,為朝廷排憂解難。”
藏冥忽道:“你也莫要高興得太早,此事看似簡單,實則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不僅你自身難保,還會牽連眾多。你行事需萬分謹慎,若有情況,及時來報,切不可擅自做主,懂了嗎?”
歐辰點了點頭,“大人教誨,歐辰謹記於心,定步步小心,事事謹慎,絕不敢有半分懈怠,定會按大人的吩咐,將所有情況如實上報,絕不擅自妄為,還請大人放心便是。”
藏冥話鋒一轉,“給我看好你那幾個徒弟,尤其是文峰。那小子性子太跳脫,行事有時不計後果,彆到時候闖出什麼大禍,連累了你,也給朝廷添亂子。你可得好好約束著,莫要讓他在這京城之中肆意妄為了。”
歐辰趕忙應道:“大人放心,文峰那孩子我平日裡管教得也算嚴,隻是偶爾調皮了些。我回去定會再好好叮囑他,讓他謹言慎行,絕不讓他闖出什麼禍事來,若他敢有半分逾矩之舉,我定不輕饒,定會讓他知曉厲害,不敢再犯。”
這晚無星無月,藍蓮花獨倚窗前,看出去是黑漆一片。
兩個人同時出現在她的麵前。一個青衣,一個黃衣。青衣人腳步輕盈,衣袂隨風輕輕飄動,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眸中卻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黃衣人則身姿挺拔,神色略顯冷峻,雙手抱臂,目光直直地盯著藍蓮花,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藍蓮花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卻仍強裝鎮定,開口問道:“二位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這兩個人同聲喝道:“小妖女還想逃嗎?”一個飛出暗器,那暗器在這漆黑的夜裡帶著凜冽的風聲,如暗處竄出的毒蛇,直朝著藍蓮花的麵門射去,速度極快,隱有寒光閃爍。與此同時,另一個則揮出軟鞭,軟鞭在空中甩出“啪”的一聲脆響,瞬間朝著藍蓮花的身形纏裹而去。
幸虧藍蓮花此時亦已有了準備,她身形輕盈一閃,如靈活的飛燕般避開了那射向麵門的暗器,暗器擦著她的發絲飛過,“叮”的一聲釘在了身後的窗框上。而對於那襲來的軟鞭,她素手一揮,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條綢帶,綢帶與軟鞭在空中交纏,化解了軟鞭的部分力道,緊接著她借力往後一退,躍至屋內稍遠些的地方,站穩身形後,嬌喝道:“哼,就憑你們也想擒住我,未免太天真了些!”
青衣漢子笑道:“小妖女,還嘴硬呢,今日你插翅難逃,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受些皮肉之苦,我二人追蹤你可不是一日兩日了,你那點小把戲可糊弄不了我們。”
藍蓮花怒道:“呸,你們兩個狗腿子,追著我不放,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誰!有能耐就放馬過來,想讓我乖乖就範,那是做夢,等會兒有你們苦頭吃的!”
青衣漢子橫掌如刀,滾斫而進,掌風呼呼,那手掌帶起的勁氣好似能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開來,朝著藍蓮花席卷而去,所過之處,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搖晃起來,幾近掉落。他步伐靈活,眨眼間便欺身到藍蓮花近前,招式淩厲且狠辣。
藍蓮花以一敵二,打得難分難解。
忽聽得“叮”的一聲,埋伏在外麵的那第三個人,雖然沒有進來幫手,卻把一枚透骨釘從窗外打進來了。
歐曼來到了藍蓮花的住所。
就在此時忽覺背後微風颯然,知有暗器打來,躲避不及,中了一枚透骨釘。
歐曼大怒喝道:“好你個卑鄙小人,暗箭傷人,有能耐就現身出來,咱們光明正大地較量一番,這般偷偷摸摸的行徑,算什麼英雄好漢,今日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那人連忙叫道:“歐曼大嫂,對不住,我本想助兩位大哥擒住這小妖女,沒成想誤傷了您,實在是無心之失啊,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彆怪罪。”聲音裡透著幾分慌張與忐忑,躲在暗處不敢露麵。
歐曼冷笑道:“哼,一句對不住就想了事?你這暗器可真是打得好啊,專門挑我來打,是不是看我好欺負?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我定不饒你。”
那人厲聲叫道:“歐曼大嫂,你彆得理不饒人!我都說了是誤傷,你再糾纏不休,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歐曼一掌擊斃此人,隻覺好似大病一場過後,目眩頭昏,渾身無力。她強撐著身子,靠在牆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心中暗恨那放暗器之人,也懊惱自己竟如此疏忽大意,中了這等陰招。
屋子裡那兩個漢子聽得同伴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呼,他們並不知道藍蓮花和歐曼之間是有“過節”的,他們隻當是藍蓮花還有彆的幫手在此,竟能在瞬間將他們那同伴給解決掉,心中皆是一驚。青衣漢子眉頭緊皺,手上的動作緩了緩,衝著黃衣漢子喊道:“兄弟,情況有變啊,看來這小妖女藏得挺深,還有這般厲害的幫手,咱可得小心著點兒了。”
黃衣漢子亦是一臉凝重,應道:“大哥說得對,咱不能再輕敵了,得速戰速決才好。”
兩人又重新打起精神,攻勢變得越發淩厲,朝著藍蓮花攻去。
藍蓮花邊打邊向歐曼道:“你是來找歐冠的,是不是?”
歐曼道:“不錯,我是來找侄兒歐冠的,那孩子不知怎的突然沒了蹤跡,我四處打聽,尋到這兒來,本以為能有線索,沒成想卻遭了這等暗算,真是晦氣。你可知那孩子在哪兒?”
藍蓮花笑道:“哈哈,歐曼,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歐曼氣往上衝,雙掌帶起淩厲的掌風,那掌力如洶湧的波濤般朝著正在與藍蓮花纏鬥的兩個漢子席卷而去。兩個漢子本就全神貫注對付藍蓮花,哪料到背後突然襲來這般強勁的攻擊,躲避不及,瞬間被掌力擊中,身子如破敗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沒了氣息。歐曼眼中滿是怒火,喘著粗氣衝著藍蓮花吼道:“你若不說,今日便休怪我手下無情!”
藍蓮花繼續笑道:“喲,歐曼,就憑你現在這副強弩之末的樣子,還想對我手下無情呢?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呀,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歐曼隻好自我解嘲:“哼,就算我如今狀態不佳,可也不會輕易放過你這小妖女。不過,今日暫且先放過你一馬,待我養好了傷,定要讓你把歐冠的下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你且得意著吧,往後有你苦頭吃的。”
藍蓮花笑道:“哈哈,歐曼,你這狠話倒是放得挺順口呀,不過我可不怕你這口頭威脅呢,有本事就儘管來找我呀,我隨時奉陪。”
歐曼氣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淨會說些風涼話,等我恢複了,定要你好看,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這般嘴硬。”
藍蓮花道:“最少有一點你和我是相同的,咱們是同樣的關心歐冠,隻是你這莽撞的性子,怕是很難真正找到他喲,說不定還會把他越推越遠呢,你呀,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吧,可彆再像今天這般衝動了。”
歐曼道:“他的義父雖然是我唯一的弟弟,但為了貪圖富貴,竟把歐冠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自己卻跑去攀附那些權貴,全然不顧孩子的死活。我怎能眼睜睜看著歐冠陷入困境不管?那可是我們歐家的血脈呀,我定要把他尋回來,讓他遠離那些醃臢事兒,平平安安地長大,哪怕拚上這條老命,我也在所不惜。”
藍蓮花道:“哼,你以為事情就那麼簡單呀,你那弟弟固然有錯,可這背後牽扯的利益糾葛、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歐冠如今身處的局麵遠比你想的要棘手得多呢。你這般衝動行事,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想要找回他,可得好好謀劃謀劃,而不是隻憑一腔怒火瞎折騰。”
歐曼詫道:“你這小妖女怎會知曉得這般清楚?莫不是你也參與其中了?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快如實說來,不然我可不會再跟你這般好言好語了。”
藍蓮花忽道:“歐大哥一定是在他的義父家裡!”
歐曼恍然大悟,說道:“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兒呢,我光想著那混賬東西不靠譜,卻忽略了他再怎樣,歐冠畢竟還是在他名下,大概率會被他藏在家裡呢。我這就趕過去找找看,若是真能找到歐冠,小妖女,今日算我欠你個人情,往後定有重謝。”
這時魏武來了,他看出歐曼似是受了傷了。
“大嫂,你怎麼啦?”
歐曼道:“沒什麼,就是不小心著了點道兒,受了點小傷罷了,不礙事的。眼下有更要緊的事兒,我剛得知歐冠那孩子可能就在他義父家裡,我得趕緊過去瞧瞧,可不能再讓那孩子陷入危險了。”
魏武道:“大嫂,你都受傷了,可彆太著急,還是先把傷養好再說呀,萬一這又是個誤判,你這身體可禁不起折騰了。”
歐曼大喜道:“哎呀,若真能在他義父家找到歐冠,那可太好了!我這心裡的大石頭也算能落下一半了,受這點傷算什麼,隻要那孩子平安無事就好。”
魏武道:“章鵬已經回來了。”
歐曼怔了一怔,問道:“章鵬回來了?他不是去辦彆的事兒了嗎,這麼快就回了,可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沒?”
魏武道:“他呀,倒是帶回了些意外的消息,跟歐冠那孩子的事兒還有些關聯呢,大嫂你且聽我細細說來。”
歐曼詫道:“哦?竟還有這等事,那你快說說,到底是什麼消息,可彆賣關子了,我這心裡正著急著呢。”
魏武道:“是文峰的兒子把你弟弟歐辰的地址告訴他們的,隻是章鵬已經受了傷了。”
歐曼大吃一驚,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魏武道:“他們到了師父家中,令弟的管家接見他們。這個管家是和他們早就相識的,不過看見他們突如其來,當然也是有點詫異,便問他們:‘是令師派你們來的嗎?’章鵬剛要回答,誰料從一旁突然竄出幾個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對他們動起手來。那些黑衣人招式狠辣,章鵬他們雖奮力抵抗,可終究還是寡不敵眾,章鵬這才受了傷,好不容易才脫身回來報信呢。”
歐曼更是吃驚,說道:“我那不肖的弟弟,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呀,這好端端的,怎麼還會有人對前去的人動手呢?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莫不是卷入了什麼了不得的是非當中,還連累旁人跟著遭殃,真是氣煞我也!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情況,可不能任由他這般胡來,把事情越搞越糟了。”
他們不知道,這都是歐辰做的局。歐辰為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暗中謀劃了這一切,故意讓文峰的兒子知曉自己的地址,料想會有人找上門來,便提前安排好那些黑衣人埋伏在側。他自以為這計劃天衣無縫,既能阻攔彆人探尋他的秘密,又能借此威懾住那些可能對他不利的人。卻不知,他這般行徑已然將自己越推越往危險的深淵,也讓關心他、牽掛著歐冠的親人們陷入了重重迷霧與麻煩之中,而此刻毫不知情的歐曼等人,還在為他的狀況憂心不已,正準備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這複雜又棘手的局中呢。
歐冠在義父家裡可是獲得有生以來從未獲過的喜悅。那房間裡擺滿了各式新奇的玩意兒,精致的小擺件、有趣的畫冊,還有好多從沒嘗過的美味糕點,每一樣都讓他覺得新鮮又好玩。他每日沉浸在這些小快樂裡,暫時忘卻了曾經的孤單與委屈。
然而,在義父未回來之前,他必須遵守義父的吩咐,不能到外麵走動,隻能被關在這小小的房間之內。他時常趴在窗邊,望著外麵的世界,眼中滿是渴望,心裡盼著義父能早點回來,這樣或許就能被允許出去走走,去看看那外麵的花草樹木、藍天白雲了,可每次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繼續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