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冠哈哈大笑,說道:“魏一鳴,你也太膽小了吧,我們可沒打算追你了,瞧把你給嚇得,這般落荒而逃,倒顯得你心裡有鬼似的。哼,你若真沒做虧心事,又何必如此慌張呢,現在好了,鬨得人儘皆知了。”
笑聲未已,忽聽得有人喝道:“休得在此張狂大笑,擾了這周遭的清淨!你們這般在歐家門前吵鬨,是何道理,莫不是想挑起事端,惹出大亂子來不成?”聲音雄渾有力,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隻見一個身著黑袍、麵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從一側緩緩走來,目光淩厲地掃視著歐冠等人。
歐冠知道他是勁敵,冷笑說道:“喲,我當是誰呢,口氣倒不小。我們在這兒自有我們的緣由,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你要是識趣,就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彆在這多管閒事。”
那人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我麵前還敢如此張狂,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這歐家的事我今兒個還就管定了,你們若再這般無理取鬨,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來人正是大內總管吳學東。
掌風劍影之中,隻聽得“錚”的一聲,原來是歐冠手中的佩劍與吳學東揮出的判官筆碰撞在了一起,濺起幾點火星。歐冠眉頭緊皺,心中暗驚這吳學東果然厲害,勁道如此剛猛,嘴上卻不肯示弱,喊道:“好你個大內總管,竟二話不說就動手,看來也是個不講道理的主兒呀!”
吳學東麵色冷峻,回懟道:“對付你們這些肆意妄為的人,何須多言,先拿下了再說,看招!”手中判官筆再次攻出,招式淩厲,直逼歐冠要害之處。
白玉樓見歐冠與吳學東交起手來,臉色一沉,深知這吳學東武藝高強,擔心歐冠吃虧,當下也不再遲疑,大喝一聲:“休要傷我師弟!”便拔劍衝了上去,劍招靈動,直取吳學東側麵,想要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讓歐冠尋得機會脫身或是緩上一緩。
他邊攻邊對歐冠喊道:“師弟,小心應對,咱們合力與他周旋!”手中長劍更是舞得密不透風,與歐冠相互配合,一同應對這強勁的對手。
就在這時,蘭月侯蕭月離身著一襲金色錦袍,身姿挺拔,頭戴玉冠,麵如冠玉,目光炯炯,自帶一股尊貴不凡的氣質,手持一把折扇,扇麵輕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身後的太保藏冥則是一身黑色勁裝,身形矯健,眼神銳利如鷹,腰間配著一把長劍,劍柄上的寶石閃爍著寒光,步伐沉穩有力,緊緊跟隨在蘭月侯身後。
蕭月離站定後,目光冷冷地掃過歐冠、白玉樓和吳學東等人,沉聲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動手,成何體統!”
藏冥則手按劍柄,警惕地看著場中的眾人,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便隨時準備出手護主。
吳學東趕忙收了招式,朝蕭月離行禮道:“參見侯爺,下官聽聞此處有異動,怕生出什麼亂子,特來查看,不想與這幾人起了衝突,還望侯爺恕罪。”
藏冥罵道:“你們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在這兒撒野,驚擾了侯爺,真是好大的膽子!識相的就趕緊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們走一趟,若還敢反抗,休怪我劍下無情,讓你們嘗嘗厲害!”
蕭月離擺手道:“罷了,藏冥,莫要口出惡言。且先問清楚情況再說,他們這般動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不可一味地靠武力壓人。”
白玉樓解釋道:“侯爺有所不知,我們本是來這歐家探尋一番情況,歐家不知為何變得這般怪異,家丁皆被點了穴道,隨後又遇到那魏一鳴,他形跡可疑,還拿著歐家密室的物件,我們想弄清楚真相,這才起了衝突,實非有意在此撒野,還望侯爺明察啊。”
蕭月離問道:“你們是歐辰什麼人?”
白玉樓道:“他是我舅舅。”
歐冠道:“他是我義父。”
蕭月離道:“哦,原來你們都是歐副都統的親眷呀,難怪如此在意這歐家之事。不過這事兒透著蹊蹺,僅憑那魏一鳴拿著物件便認定他有問題,未免有些草率了。本侯也對這歐家的變故頗感興趣,今日既碰上了,便隨你們一道進去瞧瞧,看看能否探出個究竟來。”
忽見歐辰跑了過來,向蕭月離行禮道:“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啊。今日家中突生變故,我也是剛趕回來,不知這是怎麼個情況,勞煩侯爺費心了。”
歐辰看了一眼藏冥,說道:“侯爺,此事說來話長,隻是這藏冥大人在此,我著實有些顧慮。並非是信不過大人,隻是這家中變故或許牽扯頗多,我怕萬一有個閃失,消息走漏出去,怕是會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呀。還望侯爺體諒,能否讓藏冥大人暫且回避一下?”
蕭月離心中冷笑,說道:“歐副都統這話說得可就見外了,藏冥是陛下的心腹,向來忠心耿耿,有什麼不能讓他知曉的?你若真心想解決這家中變故,又何須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這其中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連本侯都要瞞著?”
歐辰忙道:“侯爺誤會了呀,我哪敢有什麼瞞著您的心思。隻是這事兒我自己都還沒弄清楚全貌,怕現在說出來有失偏頗,萬一誤導了侯爺和藏冥大人可就不好了。我隻是想著等我再查實一二,再原原本本向您二位稟報,絕無他意啊,還望侯爺恕罪。”
藏冥罵道:“哼,歐副都統,你這話可就不實誠了,侯爺都這般說了,你還推三阻四的,莫不是真做了什麼虧心事?你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若再這般扭扭捏捏,那可彆怪我不講情麵了。”邊說邊故意瞪大眼睛,做出一副要發火的模樣,手也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
歐辰心領神會,說道:“侯爺,藏冥大人,是我思慮不周了,既如此,那我便如實相告。今日我外出歸來,剛到家門口就發現家中的家丁皆被點了穴道,癱倒在地,我趕忙查看,卻發現家中似乎有外人闖入的跡象,一些貴重物件也不見了蹤影,正想細細追查,就碰到了我這外甥和義子,隨後又驚擾了諸位,實在是慚愧啊。”
蕭月離知道他是藏冥的人,於是說道:“歐副都統,你這說辭未免太過含糊籠統了些,單單是家丁被點穴、物件丟失可解釋不了這諸多古怪之處呀。你且再仔細想想,可有什麼特彆的線索,或是可疑之人的蹤跡?可莫要再有所隱瞞了,本侯今日既碰上了,那定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歐辰苦笑道:“侯爺,我哪敢再有隱瞞啊,隻是當下確實還沒發現什麼特彆的線索,那可疑之人也是沒尋到蹤跡,我這心裡也是焦急萬分呐。本想著先把家中情況梳理清楚,再向官府報備,不想鬨出了這麼多事,還勞煩您和藏冥大人費心了,我實在是愧疚不已呀。”
蕭月離哈哈一笑道:“歐副都統,瞧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莫要太過憂心了。既然暫時沒線索,那咱們這一幫人便一起在這宅子裡好好找找,說不定就能發現些蛛絲馬跡了。本侯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在這歐家如此膽大妄為,走,進去瞧瞧!”
歐辰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在前頭引路,“那便勞煩侯爺和諸位隨我來吧,隻是這宅子裡如今情況不明,還望大家都小心些才是。”邊說邊帶著眾人往宅院裡走去,心裡卻暗自忐忑,不知接下來會發現些什麼,更擔心那隱藏的秘密萬一被蕭月離等人察覺,可就麻煩大了。
歐冠心中大喜:“哈哈,有蕭月離侯爺和這麼多人一同幫忙查探,那找出這背後搗鬼之人定是指日可待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暗中算計我義父一家,待揪出那幕後黑手,定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好還我義父一個公道,還歐家一個安寧。”
他始終不相信義父是個十惡不做的大壞蛋,在他心裡,義父歐辰向來正直善良,對他關懷備至,如親生父親一般。那些外界的風言風語,他隻當是旁人的惡意詆毀。如今家中出了這等變故,他更是篤定其中必有隱情,定是有人在背後蓄意陷害義父,所以此刻見蕭月離願意幫忙查探,他滿心歡喜,覺得隻要真相大白,義父的清白就能得以證明了。
白玉樓卻不是這麼想了,以往舅舅那些暗地裡的勾當,他雖未曾親眼所見,卻也聽聞了不少。那些被舅舅暗中打壓的人,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都在他心底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此刻看著眾人要一同查探,他心裡隱隱有些擔憂,怕真把那些不堪的過往都翻出來,到時可就難以收場了,可又不好阻攔,隻能默默跟在後麵,眉頭緊皺,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蕭月離看似認真地在宅院裡四處查看,目光卻時不時地掃向藏冥,心裡盤算著如何借著這歐家之事,好好打壓一下藏冥的勢力。他每到一處,隻是隨意問問歐辰情況,做做樣子,實則暗中留意著藏冥的反應,想著若是能抓住什麼把柄,或者讓藏冥在這事兒上出出醜,往後那藏冥的風頭便也能弱上幾分,自己這邊可就能多占些優勢了,至於這歐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倒不是他最在意的了。
吳學東站在藏冥身後低聲說道:“大人,我瞧這蕭月離沒安好心呐,他這般敷衍地查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針對您呀。咱可得小心著點兒,彆著了他的道兒,不然這事兒傳出去,對您的名聲可不利啊。”
藏冥冷笑道:“哼,他那點心思我怎會看不出來,想借這事兒打壓我,怕是還嫩了點兒。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來,真當我藏冥是好惹的不成?且讓他蹦躂著,等時機一到,我自會讓他知道厲害,收起那不該有的心思。”
蕭月離頓足道:“藏冥,本侯累了,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查探清楚,莫要辜負了本侯的一番信任。若真能把這歐家的事兒弄個明白,那自然是最好,要是辦砸了,哼,可彆怪本侯不講情麵。”
藏冥恭敬應道:“侯爺放心,屬下定當竭儘全力,仔細查探這歐家之事,定不會讓侯爺失望,若有什麼進展,定會第一時間向侯爺稟報。”
蕭月離走後,歐辰直接把所有人趕走,隻留下藏冥一人。
歐辰跪地求饒:“藏冥大人啊,今日這局麵實在是迫不得已呀,那蕭月離在此,我哪敢說實話啊。其實這一切都是我暗中謀劃的,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本意並非要弄出這麼大動靜,隻是想謀取些私利,誰料鬨成了這般模樣,還望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幫我把這事兒給遮掩過去吧,不然我可就完了呀。”
藏冥平靜地道:“焚天劍譜呢?你鬨出這麼大動靜,總不會是毫無緣由吧,彆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隻關心那劍譜的下落。你若識趣,乖乖交出來,或許我還能想法子保你周全,你要是還在這兒妄圖糊弄我,那可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歐辰說道:“劍譜在我姐姐那裡,我原本想著先製造些混亂,把旁人的目光都吸引開,再找機會從姐姐那兒取來劍譜交給大人您呀。可誰知道這事兒越鬨越大,還把蕭月離給招來了,如今這情況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掌控,不過大人放心,我定會儘快拿到劍譜奉上,還望大人能多給我些時日啊。”
原來歐曼比白玉樓和歐冠早一步找到了焚天劍譜,她深知這劍譜的價值非凡,知曉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定會掀起軒然大波,所以一直將其小心藏匿起來。歐辰偶然得知姐姐藏有劍譜,便動了心思,想著要是能借此討好藏冥,往後自己在江湖中也能多些倚仗,卻沒料到這計劃實施起來波折不斷,如今更是陷入這般棘手的境地,隻盼著姐姐那處不會出什麼岔子,好順利將劍譜交到藏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