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後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正要點頭答應，卻聽任青悅道：“有白姑娘陪著前輩，晚輩就不湊熱鬨了。”
白燼懵逼，狐後也愣了片刻。
她很快反應過來，明白了任青悅的意思，便對白燼道：“燼兒，你且去同玉兒說一聲，送些新鮮的瓜果去我殿上。”
白燼戀戀不舍，委委屈屈，一再偷看任青悅。
但任青悅對她的親近並無回應。
狐後無奈，拍拍白燼的腦袋：“去吧。”
白燼隻好暫時離開。
“枂兒姑娘，燼兒被她表哥寵壞了，性子有些嬌蠻，在人界時恐怕多有叨擾，我代她向你道歉。”
白燼走後，狐後好言好語地向任青悅搭話。
單獨與狐後相處，任青悅有點莫名緊張，不自覺繃著臉，聞言回答：“無妨。”
兩人沿著碎石小路在宮中散步，狐後語氣隨意：“我已好多年沒去人界，不知道現在人界是什麼樣子。”
任青悅接話：“或許沒有什麼變化。”
就她在人界這一千多年，除了凡間王朝更迭，興衰流轉，黎民百姓皆是麵朝黃土背朝天，修仙之人則從古至今都是一個樣子。
狐後沒提任何與過去相關的事，轉而又問：“姑娘瞧著氣質非凡，修為不低，不知師承何門？”
“拂雲宗，拜於元清仙尊門下。”任青悅回答得一板一眼。
元清仙尊門下？顏
元清？
狐後倏地想起方才狐帝送她那本《顏元清傳》，原來用意在這裡。
“元清仙尊，哪怕我常年待在妖界也是有所耳聞。”狐後麵帶微笑，就著這個話題往下延伸，就我所知，元清仙尊一生隻收了一個親傳弟子，想必就是姑娘了。㈥_[(”
任青悅頷首默認。
狐後感慨道：“顏元清乃曠世奇女子，不知姑娘是如何拜入元清仙尊門下的？”
任青悅微微蹙眉。
她本不想答，可這話從狐後口中問出來，她莫名心酸，心中平白浮現出兩分委屈。
若不是狐後問起，她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把拜入宗門之前的事情忘記了。
任青悅克製著內心湧動的情緒，默默垂下眼眸。
不知怎麼的，過往經曆便自然而然說出口。
狐後眼底漾起波瀾，但神色依然溫和，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待任青悅三言兩語把話說完，她隻歎息道：“元清仙尊，果真是功德無量。”
任青悅認同狐後所言。
她話少，狐後問她什麼，她才回答什麼，並不主動拋出話題。
即便如此，與狐後並肩同行時，她依然潛移默化被狐後溫和包容的態度影響，緊繃的心神稍稍放鬆，心態也平和下來。
“我聽燼兒說起，你身邊還有個在學煉丹的姑娘，她此次來了沒有？”
提起顏昭，任青悅心情落寞，搖頭：“沒有。”
狐後觀察她的神情：“為何？燼兒說你們形影不離，我還以為你此行會與她一塊兒。”
唯有這個問題，任青悅沒有正麵回答。
因為不知名的理由，她不願意欺騙狐後，因而半句借口也沒有，隻是沉默。
狐後心思微動，若有所思。
她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道：“青丘雖無人界那般遼闊，但景色還算雅致，今日時辰尚早，姑娘陪我去城裡轉轉？”
任青悅初時猶豫，但她也想見識見識青丘的風土人情，更有另一層無法言語的依戀流淌心間，不舍就此離開，遂道：“也好。”
她們一同步入狐城，妖族王室和尋常百姓的邊界沒有那麼清晰，男男女女熱情向狐後敬獻花環，狐後來者不拒，直至拿不下了，眾人的目光才轉移到任青悅身上。
這與來時過其他妖城時的經曆截然不同，任青悅不由驚歎狐後的魅力。
狐後笑意溫和：“我們妖族之人沒有太多俗禮，示好方式比較直接，枂兒姑娘彆怕。”
任青悅點頭：“大家都很熱情。”
“有沒有合眼緣的？”狐後抬了抬眉毛，調笑道，“若有，也可以相處看看。”
平日若聽見這樣的話，任青悅波瀾不驚，不會有任何表示。
但不知是不是身旁女人的身份特殊，聽見她語帶笑意如此隨口一問，任青悅麵頰微熱，搖了搖頭。
狐後不以為意，笑道：“枂兒姑娘性情溫婉，模樣又生得漂亮，不知道日後會便宜哪個臭小子。”
任青悅默，眼神稍稍晃動。
或許……
不是臭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