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刀宗那邊傳了消息回來,說……”
長老立在堂下,欲言又止。
步東侯沉聲:“說!”
其人麵露慚色,垂頭道:“說若您不肯親自登門道歉,他們就不放人。”
步東侯一掌震斷座椅扶手,冷笑:“狂妄!”
日前大刀宗來拂雲宗討要仙玄令未果,被步東侯掃地出門之後,便使了一記陰招。
他們抓走了拂雲宗此次下山曆練的弟子。
天珠峰長老書化道人——駱棋之師,此刻坐在步東侯下手位,聽聞此言也麵色凝重。
被大刀宗抓走的兩名拂雲宗弟子,正是駱棋和藺超。
駱棋再如何紈絝,也是他選定的親傳,除了懶散一些,資質並不差,書化道人歎了口氣,心頭隻覺憂慮。
步東侯冷聲道:“看來大刀宗是想與我拂雲宗開戰為敵。”
數千年前,拂雲宗因為出了顏元清這麼個逆天妖孽,天下名士趨之若鶩,大小仙門紛紛遞來拜帖,以求結交。
顏元清隕落不過三百年,拂雲宗便門庭寥落,連大刀宗這樣的三流宗派竟也敢來踩上一腳。
書化道人起身:“宗主,我拂雲宗弟子流落在外,不可不救啊。”
“這是自然。”步東侯托著下巴沉吟,“這大刀宗上次還沒嘗到教訓,駱棋和藺超都是你們天珠峰的弟子,此事便由你去處理。”
書化道人還待開口向步東侯討要人手,步東侯卻道:“元奕傷重,不堪大用,此事罷後,便由你接管天珠峰,去吧。”
話音落下,步東侯抬臂一揮,虛空波動,主座上已然空空蕩蕩。
書化道人和身旁長老對視一眼,長老朝其拱手見禮,也轉身離去。
“……”
不到半日,書化道人便回來了。
周身並無打鬥痕跡,身後還跟著一名戴麵具的白袍人。
至於駱棋藺超則全無行跡。
步東侯正在密室修煉,得聞書化道人求見,眼神微微閃爍。
倒也沒有猶豫太久,不多時,他便來到宗務廳。
看見書化道人身側白袍人,步東侯眼神警惕:“這位是……”
沒等書化道人開口介紹,那白袍人自行上前一步,摘下麵具:“鄙人乃仙盟駐太衍副使,謝新戎。”
仙盟副使!
步東侯神色微變,腦海中迅速思量哪陣風竟將此等人物吹來拂雲宗。
近來俗務雖多,但值得注意的不過兩件事:一是大刀宗私自扣押拂雲宗弟子,而是元清洞府現世,魔族之人生事。
無論哪一件,都是拂雲宗占理。
思及此,步東侯心神稍鬆,一番客套之後請謝新戎上座:“不知副使今日來我拂雲宗,有何指教?”
謝新戎不假以辭色,淡淡道:“指教不敢當,本副使受命而來,原是為協調拂雲宗與大刀宗之間的恩怨,日前又聽聞元清仙尊仙府
現世,想起還有一件舊案未結,便來請步宗主賜教。”
步東侯眼皮子跳了跳,不知何故心生不詳之感。
他瞥了眼堂上垂著眉毛當透明人的書化道人,擺手令其退下,這才開口:“還請謝副使明示。”
謝新戎並不繞彎子,坦白說明來意:“三百年前有一賊人盜走天族至寶,幾經調查未果,線索最後消失於無儘海,前不久天帝出關,開天眼看清了賊人麵目。”
步東侯心頭不祥預感越來越重,幾度想打斷謝新戎岔開話題,可想想對方身份,他便不敢。
仙盟雖是人界修仙宗派聯盟,可事實上,這個組織是天界為鎮壓管理人間所設,仙盟內直係高層不乏天界下凡曆練的上仙上神。
謝新戎看起來隻是個煉虛境的副使,可誰知道他背後有什麼靠山?
於是,哪怕猜到此事可能與拂雲宗有關,他也不能逃避。
遂聽謝新戎道:“盜走天族至寶的小賊,正是貴宗聲名赫赫的元清仙尊!”
這句話宛如平地起驚雷,猛地劈在步東侯腦袋上。
他目露驚愕,舌頭打結:“元、元清仙尊?!”
“不錯!”謝新戎言之鑿鑿,“仙帝下旨,令仙盟督查此事,還請步宗主配合在下調查,將與元清仙尊有關的線索如實相告。”
步東侯冷汗涔涔,平日於他助益良多的道靈仙尊此刻卻不在拂雲宗。
顏元清都死了三百年,即便當初是她盜寶,又如何追回?
這女人生前便不服管教,死後還不安生,簡直是為拂雲宗招來了滅頂之災!
謝新戎見步東侯走神,冷聲提醒:“步宗主不必著急,你可以慢慢說。”
步東侯沉吟須臾,腦筋急轉:“顏元清向來自恃才高,不屑與眾修為伍,連本座她也不服,故而本座對她不甚了解,但有一個人或許知道些什麼。”
謝新戎問:“誰?”
步東侯眼神閃爍:“顏元奕,元清之兄長。”
·
山洞中,任青悅按住顏昭的腦袋令她拜藥神子為師。
藥神子口中連道三聲“甚好”,任顏昭睡得如何沉,他自笑眯眯地搓手。
入了他門下,成為他的弟子,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叫顏昭見識丹術的妙處。
但是,眼下還有一個問題。
藥神子為難地抓了抓耳朵:“她若醒來不認老小兒這個師父,不肯跟老小兒學丹術,可咋整啊?”
“前輩不必擔心。”
任青悅語氣平靜,她早已想好應對之策,便對藥神子道:“您隻需如此如此……”
片刻後,藥神子恍然:“原來如此!”
這時,他後知後覺想起來問:“姑娘,你與吾徒是何關係啊?”
任青悅靜了一瞬,而後道:“我是元清仙尊弟子,任青悅,故而也是顏昭的師姐。”
“不瞞前輩,先前那枚玉符乃是師尊交由晚輩,晚輩因故不能在顏昭麵前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