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勁上頭,姑娘微醺,深情的望著書生郎,情意濃濃。
江渡講。
先生可否等我些時日,等我把城中的事情安排妥當了,便就卸甲,隨先生去。
姑娘表明心意,願意放棄這座天下,選擇自己。
同樣的版本,同樣的選擇。
是國泰民安,還是詩和遠方。
是身後的天下,還是眼前的先生。
江渡卻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這次她選了後者,選了詩和遠方,也選了先生。
用她的話講,她可小氣了,可自私了。
春風十裡,她隻要取悅自己。
還說自己為鎮妖城也做得夠多了。
而且,她知道了神土的真相,它日再戰,怕是再也無法如之前一般,與妖族不死不休了。
理由和藉口很多。
是講給許輕舟聽的,何嘗又不是講給自己聽的。
不過,不可否認,這些都是實話。
對此。
許輕舟自是心中感動,人生之幸事,莫過於被喜歡的人堅定的選擇。
但是,許輕舟卻也不想讓江渡餘生活在自責之中,更不想讓她因為自己,而左右為難。
所以。
他之前的想的事情,還是要去做,不止是為了江渡,同樣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說法。
他說過的,世界破破爛爛,自己看到了,總該是要去補的。
他非聖人,當仁不讓,隻是此事,在他力所能及之內,沒有道理不去做。
否則,餘生的日子裡,他和江渡一樣,又怎麽會安寧呢?
不求事事如願,但求問心無愧。
他婉言拒絕了江渡,並與江渡辭彆,說自己要去辦一件事情,很快就回。
等自己辦好了,便來接她。
江渡自然知道許輕舟要去乾嘛,出言阻攔,擔憂勸解。
許輕舟安慰,自己心中有數,也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告知江渡。
江渡聽完,陷入沉默,先生心善,一如既往,可是,慈悲之人,長之已久,易受慈悲所誤。
故古人言,好人不長命,可從不隻是說說而已。
她想勸,又自知勸不住,先生做事,向來是深思熟慮,從無頭腦一熱,既然決定了,那就一定會去做。
她選擇了支持,說願與先生同往,縱然前路風雨飄搖,刀山火海,應要共同承受。
許輕舟卻是笑笑,信心滿滿,告訴江渡,無需擔憂,此事不難。
讓江渡等他便可。
臨彆之時,月下星空,許輕舟與江渡定下了一個約定。
許輕舟說。
驚蟄之日,便是他歸來之時。
江渡則說。
先生歸來之日,便是我卸甲之時。
正如千年之前,國師府月下一彆,二人約定下的一般。
驚蟄之約,應是無期。
江渡知道,先生一定會回來。
許輕舟也知道,姑娘一定會卸甲。
臨彆之時,情意依依難舍。
江渡十指緊扣道:「先生,不要有事~」
許輕舟溫聲道:「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