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清晨,許輕舟出門,欲去人間行善。
剛出屋門,趴在樹下的夢魘昂首,對其喚了一聲。
「許老大。」
「何事?」
黑狗小跑過來,撇向東南方向的茫茫山野說道:
「昨夜有五個家夥,在那座山上碰頭,聊了半夜,鬼鬼祟祟的,我去了一趟,沒聽清說的啥,不過人我卻見著了,是一個胖和尚,一個莊稼漢,一個讀書人,三個都是老頭子,年紀很大,還有兩隻妖,一個長得還行,挺漂亮的,婀娜多姿,風韻猶存,還有一個就不行了,尖嘴猴腮的,全身都是毛.........」
少年擰眉,稍許無語,打斷道:「說重點。」
黑狗一愣,話音止住,方才言簡意賅道:
「就是三教祖師,還有那兩個妖帝,在山裡密謀呢,我看著不像說的啥好事。」
少年點頭,風輕雲淡道:「好,知道了。」
黑狗一怔,追問道:「你就不好奇他們說的什麽?」
「嗯,那他們說了什麽?」許輕舟問。
黑狗一翻白眼道:「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沒聽清嗎?」
少年聳肩,抿唇道:「那不就得了,問也白問。」
看著少年一臉毫無所謂的樣子,夢魘心中大無語,信誓旦旦道:
「你要想知道,我現在就去找他們,一個一個的審。」
許輕舟雙眼微眯,不曾表態,卻是問道:
「那你昨日,為何不直接闖進去聽個明白呢?」
以夢魘的實力,隻要想,那五人又怎麽可能攔得住的?
夢魘吐槽道:「我那不是怕打草驚蛇嗎?我本來就是偷跑出來的,真動手了,萬一被永恒殿那位察覺了,多不值當,我和那隻鳥又不一樣,我在永恒殿,可是供奉著一道念頭的,你懂的。」
夢魘所言,確實非虛。,
它被界靈選中,便是天啟界魂之一,永恒殿中,自是有屬於它的一席之地。
上奉長明盞,可曉生死,其上有信物,可窺異動。
以便永恒界主,用於監管天下。
作用有二。
其一,以防人間天下,生出規則之外的變數,可趁早應對。
其二,防止所謂界魂變節,在人間胡作非為。
這也是為何蘇涼涼在這人間,雖是無敵之身,卻也不敢插足人間之事的根本原因。
雖說永恒殿的界主一般時候,自是不會閒來無事,盯著每一個界魂探查監視,可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現在。
時機未至,許輕舟即便是要破局,也還需要些時間準備,仙胎都還沒孵化呢,自然不可大意。
這也是為何,百年之前,被朱雀連踢兩腳,他卻隻能默不作聲,絲毫不反抗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打不過。
當然,打蘇涼涼那一次不算,蘇涼涼也是界魂之人,同宗同源,不算插足人間事,自是不會有所異動。
所以,走出罪州,它也就隻能揍蘇涼涼了。
不過。
還是得顧全大局,豈可逞一時之快呢。
許輕舟聽聞,玩味的問道:
「所以呢,你現在去就不算打草驚蛇了?」
大黑狗啞然,它自然隻是說說而已,誰讓許輕舟激了他呢?
但是,無話可說不是它的風格,便言之鑿鑿道:
「這話說的,許老大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辭,為了你我甘願冒險。」
這話聽起來,假的不能在假,許輕舟自是笑笑,陶侃道:
「夢魘。」
 「您說?」
許輕舟說:「你在罪州的時候,也這麽瞻前顧後嗎?」
夢魘脫口道:「那不能夠,罪州那是我的地界,我就是折騰了,也不怕彆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