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這就不地道了。」
「你敢說不是你喊的我,我不乾你偏不讓~」王重明言之鑿鑿道。
周長壽欲哭無淚,控訴道:「先生,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一個渡劫境的,他一個聖人,我能脅迫他,他這是赤裸裸的汙蔑啊。」
王重明連忙打斷道:
「周長壽,你放屁,我呸,一點當擔都沒有,先生,你彆信他,他打小就愛賭~」
許輕舟稍稍一問,兩個合夥人,當場就互撕了起來。
四周之人,頓時哄笑一堂,一個個幸災樂禍,嗤笑連連。
許輕舟無奈搖頭,這兩人,他太了解了,心想都幾千年過去,還是老樣子啊,出事了,第一反應就是賣隊友,也沒誰了。
關鍵是自己也說啥啊,怎麽就都給招了呢?
趕忙抬手壓了壓,打斷二人的互爆。
輕聲笑道:
「行了行了,我就問問,你們大可不必如此。」
聽聞先生不追究,兩人如獲大赦,都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憤憤不平的瞪了彼此一眼,不忘了互相小聲放了句狠話。
「老王,你行,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反正就是你帶的頭。」
小小插曲,自是讓原本格外肅穆的氣氛,緩和些許,許輕舟話歸正題,又說起了正事。
「我說這事,無非就是想說,其實大家的心中對於此戰都應該有自己的定論和看法,有人覺得南岸人族會贏,有人覺得北岸妖族會贏,各執己見,我說的對否?」
眾人下意識的點頭,亦有出聲應喝者,一時嘈雜大起。
少年輕輕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慢慢再道:
「我和大家的看法有些不一樣。」
「我不覺得南岸會贏,我也不覺得北岸會贏。」
諸君恍惚,不明其意,都不贏,什麽意思?
有人撓頭,有人抓耳,如墜雲霧。
少年語氣稍稍低沉了一些,沉聲道:
「戰爭,從來就沒有勝利者,更何況眼下這場戰爭太大,數千萬人的混戰,要死多少人啊,想來那片靈江,都要被染成紅色的吧,戰爭隻有失敗者,所以在我看來,人和妖,一但開打,便就都輸了~生死搏殺,自然隻有生死,何來勝負呢?」
先生的觀點,不難理解。
先生的話,也很難反駁。
是啊。
戰爭,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輸贏。
隻要一開打,便就都是輸,因為都要死人,隻是死的少,還是死的多罷了。
戰爭本來就是生死搏殺,隻是從兩個人,變成了兩群人。
要麽生。
要麽死。
何來的第三條路。
他們認可先生所言,卻還是不敢確定,或者弄不明白,先生為何這般說,先生又打算如何做。
一半恍恍惚惚,一半懵懵懂懂。
許輕舟視線再次掃過眾人,一手端在身前,左右踱步,繼續開口。
「當然,我不是說戰爭是錯的,也不是說就不該有戰爭,我隻是覺得,死亡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或者說,為了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而死,總歸不值。」
「你們中,很多人都是和我從南海裡走出來的,你們應該都知道,人妖之間,所謂的宿命,數萬年的你征我伐,打打殺殺並非不可避免。」
「甚至,他們之間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戰,為了什麽在拚命。」
「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想的,可於我而言,於這座天下大多數的生靈而言,這兩座天下的紛爭,本質上毫無意義。」
「靈江兩岸,即將上演的這一戰,同樣毫無意義,那些即將戰死的,或者是已經戰死的,也死的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