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對於靈江之事,知道的不多,對於眼前這座靈橋,更是不明真意。
可他不一樣,師傅與他說過,隻要靈水落到指定的位置,這橋就會出現。
他破境聖人,靈江水落,靈橋現世,若是細究,自是因他而現。
老人家歎息一聲道:
「傻小子,即便沒有你,也會有彆人,即便無人入聖,靈水也遲早會落,靈橋終究會現,這一戰也總歸要打,你隻不過是恰巧趕上了這個時間點罷了,又何必將這一切歸根於自己呢,徒增煩惱罷了,你要知道,天道使然,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李青山就能決定得了的,你不用太看得起自己。」
話雖然不好聽,可是道理確實是這麽一個道理。
李青山自然清楚。
他活了那麽多年,沒糊塗。
隻是。
他心存僥幸,試圖逃避,他總認為,若是靈江之水能晚點落,靈橋能晚點出現,是不是一切就都會不一樣呢?
即便這樣的想法,聽起來荒謬至極,不可理喻。
可他總是會忍不住這麽想。
李青山攥著拳,憎惡的望著遠處的戰場,聽著耳畔充斥的嘈雜,說道:
「師傅,你說的,我都知道,我隻是恨.....」
「恨什麽?」老人家說。
李青山沉眉道:「恨我自己太過無用,哪怕成為聖人,依舊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改變不了,我這聖人境,成了有屁用。」
老人家搖頭輕笑,「還真是個癡兒,縱是天上神明下凡,也改變不了的事,你又能如何,看開一些,和為師一樣,慢慢就習慣了。」
老人家話音一頓,眼眸變得更加黯淡,耐人尋味的又說了一句。
「這才是剛剛開始,真正的無可奈何還在後麵呢,真正的浩劫可遠比現在看到的要慘的多,到時候整個浩然無人可幸免,包括你我,也休想置身事外~」
李青山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師傅一眼,陷入深思,沉默不語。
當然。
此時坐看此間大戲者,可不止這七人。
在靈家下遊的江麵上,就飄著一艘小舟,那舟有一個蓑衣老翁,獨自一人坐在船頭,正大口大口的抽著汗煙。
不時嘖舌,自言自語道:
「這幾個人是真能折騰啊,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死心,可惜了了,可惜了,生錯了地方」
還有兩位。
置身雲端之上,紛亂之中,隻要稍稍一低頭,就能將整個戰場囊括眼中。
兩人離的很近,看熱鬨不嫌事大,那呼嘯的亂流,偶爾就擦著肩頭而過,可二人終究是絲毫不懼。
將所謂的藝高人膽大,演繹的活靈活現。
兩人置身事外,指點江山。
薬中肯的評價道:
「沒想到,在下界位麵,還能看到這般一幕,這五個老家夥不簡單啊,半年時間,就能煽動出這樣一場紛爭。」
蘇涼涼卻是不以為然的吐槽道:
「什麼半年啊,他們為這一天,都謀劃了十幾萬年了好嗎?以前都是小打小鬨,這次是魚死網破啊。」
薬沒反駁,隻是挑了挑眉。
「真有耐心啊。」
蘇涼涼皺著鼻子,有些著急道:
「許輕舟怎麽還沒來啊,都打成這樣了,再不來黃花菜都涼了。」
薬淡淡道:
「你急什麽?難不成你很在意這些人的死活?」
蘇涼涼撇了撇嘴,嘀咕道:
「我可是好人啊,好人肯定不希望彆人打架的,哪像你們,一個個鐵石心腸,拿人間的信命,不當信命。」
薬婉兒一笑,輕聲道:
「嗬...你能當上神行者,還真是稀奇啊。」
蘇涼涼一怔,追問:「薬姐,你啥意思。」
薬說:「沒什麽意思。」
隨後抬眉,伸手指了指天上,慢慢道:
「看,你等的人,他們來了~」
蘇涼涼糊裡糊塗,嘀咕一句。
「他們?」
驀然抬眉,順著薬指的方向,仰頭看去。
眼中見了一片金光黃,於腥風血雨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