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城之巔,一個中年漢子大飲一口烈酒,隨手扔掉手中酒壺,咧著嘴,自言自語的癲狂笑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先生就是先生,先生就是浩然的神。」
「我就知道。」
他身體向前一傾,整個人便如斷線的紙鳶落下高城,而後如秋葉一般,隨風高揚,激射而去。
於戰場上空勾勒一道殘影,眨眼的功夫亦來到那戰場中央,單手拔長劍,劍出風瀟瀟。
血色披風於身後狂舞,一身寒甲淩冽人間,劍鋒指向諸天聖人,冷喝道:
「劍氣長城,第二百五十代劍官,步溪橋在此。」
「劍城鐵軍何在?」
劍城之下,百萬劍修齊聲應。
「我等在!」
步溪橋咧嘴笑道:
「隨我助先生止戈!!」
「末將領命!」
「我等領命!!」
山呼聲起,亦是震耳欲聾,且整齊劃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戰場風雲,變化無常,讓人捉摸不透,亦摸不著頭腦。
兩岸天下,芸芸眾生,錯愕不已。
「又來~」
「瘋了!」
「忘憂先生,這也太牛了吧~」
「豈止是牛,簡直神了!」
兩岸百聖,臉色更加陰沉,極其難看,就像是吃了屎一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真是進退兩難。
深陷其中,心亂如麻,思緒難寧。
一讀書模樣的高瘦聖人老者,嘴角抽抽,說道:
「步溪橋,你一代劍官,湊什麽熱鬨,彆忘了,我們可是替你來守城的~」
步溪橋滿臉不屑,持劍來到許輕舟身側,恭敬道:
「先生,你說,乾誰,我當先鋒。」
諸位聖者嘴角抽動,黑線滿臉。
無憂眾人抿唇憋笑,一個個幸災樂禍,卻也得意洋洋。
昔日忘憂軍眾人緊握劍鋒,戒備兩岸。
兩座天下的修士們,糊裡糊塗,傻傻分不清楚。
許輕舟餘光一瞥,看了步溪橋一眼,淺淺一笑,點頭示意,步溪橋便就規規矩矩站在一邊。
許輕舟視線環視四周,眉梢輕挑,又看諸聖,微笑問道:
「諸位前輩,敢問,我現在的人夠是不夠?」
諸聖垂目,默不作聲。
這哪裡是夠是不夠的問題,他們都已經被包圍了。
一波三折,皆是發生在轉瞬之間,他們甚至還沒有徹底消化乾淨。
一個個稀裡糊塗,唏噓不已。
大陣懸空,少年出劍,雷霆肆虐人間。
神兵天降,忘憂先生,止戈浩然天下。
接著一聲忘憂軍何在,召喚來百萬強者,儘是兩座天下的宗門老祖,萬年底蘊。
現如今,劍氣長城劍官,帶著守城的精銳也倒戈了。
說真的。
這樣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他們那是連想都不敢這般想的。
就跟做夢一樣。
一場曠世之戰,兩座天下之爭,於少年先生而言,似是一場兒戲一般。
一言便平了這數千萬修士的紛爭,兩族數萬年的恩怨。
上哪裡說理去。
想不通,也看不透。
不止是身處局中的他們,就是局外看戲的人,此刻大底也是懵的。
哪怕是事先知道一些事情的蘇涼涼和薬,那也是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他們知道許輕舟會來,也相信許輕舟有能力平息這場紛爭。
可是她們卻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猜對了開頭,也預知了結果,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過程。
少年出場。
往人前之站。
寥寥數語,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而已。
兩座天下儘俯首,數千萬生靈沒了聲音。
見過化敵為友,也沒見過這麽弄的。
啥也不說,啥也沒乾,天下大勢全就變了。
人都跑少年書生的後頭了。
便是薬這樣曆經了兩個紀元的存在,也看懵了。
蘇涼涼瞪著大眼珠,「乖乖,就跟做夢一樣。」
薬嘴角抽動,雙手環抱胸前,撇嘴道:「這爛好人,人緣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