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想了想，搖搖頭，看著他麵上又多了幾分愁，“其實，困擾我的不是換不換醫院，而是我要走哪一條路。”
他之前格外關注她，自然知道一點，不過總不能他自己貼臉開打。
祝希聆繼續說道，“我導師說，我更適合科研，一開始我也是想走科研的，不過我的帶教老師說我隻走科研太可惜了，讓我試試臨床，現在試了之後，想著科研又舍不得離開手術台。”
她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霍蕭禮：“在你的專業的事情上，我不能給你中肯的建議，既然你兩邊都想過，自然有你的理由，合不合適隻有自己試過才知道，既然還在醫院，那就先把醫院分內的事情做好，這個過程你會收獲很多東西，那都是寶貴的價值，那時候你可能就會自己想明白了。”
她用力點點頭，覺得他說的特彆對。
他沒有讓她選臨床還是科研，而是說，既然還沒想通，先把分內的事情完成好，這個過程你會收獲很多東西，其中你的答案也會明確。
“嗯嗯，我知道了，隻有試過才知道，臨床真的太難了，很苦也很累，專業上的事我還是很弱的，比不了前輩們。”祝希聆有些沮喪地說。
可這些就是事實。
他不滿她的這套說辭，“其實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大部分人都是邊學邊做的，光鮮亮麗的成果背後常常都是漏洞百出，也是經曆了數次的失敗才會有成功的例子，所以不要擔心自己能力不夠。”
他的話醍醐灌頂，讓她心漸漸寧帖起來。
“聽了你的話，如夢初醒，你說得很對，感謝你和我說這些。”
“嗬，不用你的感恩，多吃點彆浪費。”
他在不滿她的客氣。
她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沒料到一開口，成了撒嬌的語氣，“呀，你……你再陪我吃點嘛，這一塊就行了，都是肉，留給你的。”
他沒拆穿她，留給你的=不想吃的。
隻好，默默拿起那一小塊吃下。
祝希聆忍不住笑了，這人怎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啊，言聽計從的感覺她很喜歡。
她拿起桌上的綠豆糕，看著小巧可愛，這個沒有買，是老板娘熱心送她的，說是自己家做的，她嘗了口，發現味道出奇地好吃。
祝希聆用胳膊肘點他，“你有吃過，黃龍綠豆糕嗎？”
“綠豆糕吃過，黃龍綠豆糕第一次聽說。”
祝希聆興致勃勃地說：“也是，下次要讓你嘗嘗。”
“很好吃？”
她調皮地說：“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不好吃，還想讓他嘗？
她示意他拿包裡的紙巾，他一邊幫她拿，一邊疑惑，“嗯？”
“它就是小小的一塊，呐就像我吃剩下的這一塊大小，彆看它小，吃一口脖子能伸二裡地。”
他無奈失笑，被她生動的比喻笑了笑。
他順著她的話，“那你折磨自己的時候，就吃黃龍綠豆糕？”
祝希聆輕輕打了打他，“什麼叫折磨自己嘛，它確實好吃，像是有癮，下次給你吃就知道了。”
他突然發現，兩人熟悉之後，她的話匣子就沒停過，已經答應他以後要給他看的事情。
像唱歌、給他吃綠豆糕。
哦，不是，是黃龍綠豆糕。
……
吃完之後，臨近傍晚，兩人走到很火的打卡地，不得不說風景很美，人也很多。
奇怪的是，他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一刻鬆開。
她想要拍照，自己先拍了幾張好看的風景照，霍蕭禮知道，她的朋友圈大多都是她旅行拍照的照片，有美景、美食還有美人。
她自己。
正好有一對年輕的大學生小情侶，想要她幫忙拍照，她爽快地答應了。
年輕的小情侶，“姐姐，我們也幫你們拍一張吧。”
祝希聆欣然一笑，正合她意，隻是某人。
她一臉哀求看著他，霍蕭禮本來不喜歡拍照的，沒法，隻能由著她了。
小姑娘拍了幾張，笑了笑說，“哥哥，你可以笑一笑，像姐姐一樣，拍照才好看。”
他側著臉看了看她，這一幕被小姑娘拍下來了。
她直呼，“神圖啊這一張，哥哥姐姐你們太般配了。”
祝希聆被人誇了一番自然是開心得不行，“謝謝你啦。”
她翻了翻，發現也隻有這一張能看，他看鏡頭的時候，那臉冷得像誰欠了幾百萬似的，她也理解，畢竟不喜歡拍照嘛，就是可惜了這張攝人心魂的臉蛋。
不過，理解歸理解，該拍還得拍，她拿起手機自拍，她已經準備好了，叫了他一聲，他湊近的時候，她抓拍了幾張，意外地發現都不錯。
她開心舉著手機，給他看了一張她滿意的，他的神情也算自然。
他也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內心裡，他們倆確實般配。
不然，家裡也不會極力催他快點追上人，大家都滿意她，更重要的是母親每天都在誇讚她的顏值，說是大氣又漂亮珠圓玉潤的。
他不懂，隻知道她的確很漂亮。
祝希聆翻閱著手機，問他，“我們是形婚嗎？”
“不是。”
“那我就可以發有你的合照咯？”
他沒想到她是想問這個，心裡蕩漾了幾分，因她剛才的客氣話堵的心情，這一刻早就煙消雲散。
“嗯，可以。”
得到證實之後，她就放心了，他這些年都在國外，隻有認識或是知道的人才會知道他的家世，那應該不要緊。
六點半鐘。
人流量越來越多，來看夕陽的人不在少數。
聽著說話的口音，有本地人、大陸人……
兩人正想往上走一點，那兒有個涼亭，祝希聆一生刻在骨子裡的話，能坐著絕不會站著。
如願坐下後。
她看著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笑意有些狡猾，“我怎麼一坐下就困了。”
“彆剛吃飽就想睡，那和豬沒什麼區彆。”
她失笑，他的嘴能不那麼毒麼？
“哪是剛吃飽呀，我們都走了那麼久，你也真的是我說不開車你就不能堅定一點嘛。”
她默默抱怨，語氣還算正常，聽不出責備的話，要是他不仔細聽根本沒發覺。
果然，都說女人的脾氣說來就來。
“累了？”
“累了……一點。”
“等下背你下去。”
“我這可不是求背啊，我隻是亂說一下。”
“知道，是我想背。”
橙黃色的光線下，她的笑容變得清晰，他的眼神側著看她，說不上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