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收下禮物,她還是有良心在,問了句,“您這是有心事?”
“沒有。”
她再猜測,側著頭看著開車的二哥,“和我嫂子吵架啦?你應該也舍不得吵呀,還是說我嫂子生你的氣了?”
霍蕭禮打了個方向盤,一下子把車開得有些快,他剛才踩著油門過於急促了,霍蕭樂被嚇了一跳。
媽耶,看來這事還不小。
霍蕭禮語氣緩了下來,也示意自己不要走神,和她說道,“彆亂猜,沒有的事。”
她也不打算刨根問底,扯了另一個話題,“我聽說,江院士要給嫂子寫什麼推薦信啥的,我沒聽清楚,咋回事啊哥。”
這話正問到他心裡了。
心裡不上不下的那口氣,堵得更難受了。
他如實道,“不知道。”
霍蕭樂還以為是他不願告訴她之類的,反正以前也有很多次,他說你們小孩懂這些乾什麼?
她也沒放在心上,剛想拿起手機玩,她猛地抬頭看向二哥。
他的神情不同於之前,這一次仿佛真的受了傷一般,看著十萬個不開心,她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難道嫂子沒有和你說這件事情?”
他不答,霍蕭樂驚得合不攏嘴,這這這……都是啥事啊。
我的天爺呐。
“哥,你冷靜啊,好不容易娶到老婆的,你問清楚呀,可能是嫂子沒打算去,所以她不打算和你說呢,又或者她每一天醫院裡忙碌著,一天好多台手術的,忘記了也能理解。”
霍蕭禮心裡也這般想,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明明剛剛她都接電話了,還說會好好準備,他還能說什麼……
可能真的沒打算和他說吧。
就像樂樂說的:他又不重要,她為什麼要和他擺手。
也是,或許在她心中他也不重要吧,所以也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事情被這麼一理清,心裡不但沒有舒坦,反而愈發沉重。
要說,兩人領證是突然了些,他自譯有信心慢慢把她的心捂熱,她不用做出任何回應或者承諾,隻希望她能把他當成她的另一半。
喜怒哀樂和他分享,遇到什麼事情第一個想到他,不論是什麼,他永遠為她兜底。
可……
好像這一點都變得很難,他突然就覺得像是大冬天裡被潑了一盆冷水,讓他清醒。
明明他不願清醒的。
這一夜,霍蕭禮徹底失眠。
想了很多事情,又什麼也沒有想。
他想通了,他好像沒有必要耿耿於懷,她臨走前肯定會和他說,到時候他假裝不知道,裝出一幅驚訝和開心的樣子,跟在她身後一同前往國外。
反正他是不會接受異國婚姻的,他受不了,也不想。
在這一段關係裡,他好像真的沒有立場去指責她的任何。
也罷。
由著她吧,隻要她開心就好,什麼都好。
翌日。
他有點想她。
給她打了個電話,本想給她帶家裡的早餐,順便看一眼。
她沒接電話,用信息回的他:【在開會呢,今天有台重要的手術。】
霍蕭禮:【沒什麼事,記得吃早餐。辛苦了。】
祝希聆看這條信息,心裡暖暖的,回了他,【乖巧.jpg】
她要準備上手術台或者做完手術住後,他都會和她說,辛苦了。
她不知道,其他夫妻的相處方式是怎麼樣的,反正他們的是這樣的。
從十一點鐘的手術做到了下午四點鐘,再從五點鐘到晚上九點鐘,一天下來整個人累都要累死了。
隻是。
比起這個一個天大的事情落在他們醫生的身上。
剛做完手術,今天有不少人被送到醫院來,是出了車禍,一輛大巴車和貨車相撞,急診室的醫生不夠,他們科室正好去幫忙。
剛準備拿上手機的祝希聆又被匆匆地叫走。
急診大廳裡。
熙熙攘攘,吵鬨聲不斷。
離護士站最近的病床上躺著位青年大出血,護士給他做了簡單的清理之後,青年男子本就奄奄一息的氣息這下徹底瀕臨邊界。
眼下,最重要的是送他去急救室,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問題,男子的手臂血越流越多,祝希聆和兩位醫生趕到的時候,護士正在摁壓男子身上的傷口,防止血流過多。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男子身上的血液崩到了四個人的身上,祝希聆的脖子,其他兩位醫生則是臉上和衣服上。
大家沒時間顧著那麼多,先把人推送了手術室。
做了係列檢查後,決定立馬手術,不然他很有可能會休克。
照明燈打開,幾位醫生各司其職,當主刀的醫生準備下刀的時候,門外的警報信號亮了。
科室主任和一群醫生帶著檢查報告出來,示意他們停下。
“停下!停下!所有人先不要動。”科室主任說道
幾個人麵麵相覷,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人都奄奄一息了,那是救還是不救?
祝希聆從手術台後退了一步,其他醫生亦是如此。
科室主任繼續說道,“這位患者患有花裡狀病毒,這個方案不可取,你們幾個接觸到他的都去做一遍檢查。”
沒再花費時間在解釋病情上。
手術室裡頓時都安靜了,大家眼裡帶著驚恐和呆滯。
花裡狀病毒,難怪普通的檢查根本查不出來,怕是通過血液和骨髓檢測才查出來的。
這個病毒,毒性及毒,感染的渠道有很多,分人,有些人接觸公用過的碗筷杯就會,有的人通過血液接觸,又或者是親吻和發生親密關係等。
每個人可能受到的感染方向都不同,這也就解釋了剛才為何男子會突然血崩的原因。
手術室裡的人換了一批,來的是重量級的專家,平時根本排不上號的。
因為這樣的手術,他們還在地板上摩擦的資曆根本做不來。
現在麵臨的事情的,他們在場內的醫生都有可能被感染上,一時半會,所有醫護人員都沒有說話。
他們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檢查。
做完檢查出來後,還要等待結果,年輕的小護士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怎麼辦啊,我還這麼年輕,還沒有結婚,我不想感染上這個病毒啊。”
話題一打開,大家心裡開始難以定得下,“彆說了,我兒子還在幼兒園,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人去接,希望他已經給他爺爺奶奶打電話了。”
王醫生和妻子分居兩地,兩人都各自有工作,屬於典型的周末夫妻。
隻是,這麼一說就顯得淒涼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