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上麵的紅燈一閃一閃的,那是這外麵陰暗的走廊裡唯一的光源。
雲陽虛脫著靠在急救室外麵的長椅上,祈禱著神明能夠挽救自己老師的生命。他痛苦的用手去捂自己的腦袋,當手指無意中觸碰到自己腦袋上磕出的傷口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便強行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左胳膊和左膝蓋位置傷的最嚴重,整個被擦掉了一塊肉皮,血淋淋的,傷口處已經化了膿,一層黃燦燦的膿水覆蓋了那傷口的表麵。
腦袋左側也擦破了,鼻子上也是,不過已經初步結了一層痂,不會再有鮮血流出。
一道亮光照亮了那漆黑的走廊,緊接著便是那低沉壓抑的開門聲。雲陽回頭去看,卻見一個個滿身是血的醫護人員垂頭喪氣的從手術室裡走出。
雲陽忙迎上去,用幾乎已經顫抖到聽不見的聲音問道:“怎麼樣了醫生,俺老師怎麼樣了……”
主治大夫摘下口罩,一臉的無奈,他輕輕的握住雲陽滾燙的雙手,無奈的說道:“對不起,我們,儘力了,我們已經儘了最大努力去搶救,可是還是……”
主治大夫話音落地的刹那,雲陽隻感覺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瞬間席卷全身,他腿一軟,啪的一下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回憶伴隨著希望破滅的聲音湧入了雲陽的世界,他隻感覺自己正在被無邊痛苦的黑暗一點一點吞沒,直至完全沉入那片冰冷刺骨的海洋。
那輛肇事車輛在撞完人後已經逃離了現場。警察趕到醫院,他們將已經癱瘓的雲陽押送到警局,要他去做一些筆錄等工作。
“你隻需要回答我們問的問題就行了,剩下的多餘的話,一句你都不要說。”警員A將一盞燈點亮,雪白刺眼的光瞬間將這間狹小的審訊室充滿。
雲陽被銬在椅子上,他無精打采的垂著腦袋,像一棵被霜打了的白菜。
“那麼好,請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就開始。”警員b將一本筆記翻開,他已經做好了審訊的準備。
“準備好了嗎?”警員A說,“準備好的話我們就開始,注意,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如果有什麼虛假在裡麵,那麼所造成的後果我想你也承擔不了。”
雲陽點了點頭。
“好,第一個問題,你的名字。”警員A說。
“葉雲陽。”
“你的年齡。”
“18歲,剛滿。”
警員b記錄。
“父母。”
“孤兒,我有孤兒證。”
聽到這兒,警員b抬頭看了看他,那眼神裡多出了幾抹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