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下雨了,是蒙蒙細雨,仿佛天地都為他們將麵對的命運表示哀憐。
程千尋打著傘,站在穿著雨衣的斯內德身邊,一一打量著從跟前經過的人。斯內德雙手背後,冷冷地打量著每一個經過跟前的俘虜,但那目光就象是在看是不是雞群裡混進一隻得了病的瘟雞而已。
“黨員、政委、軍官全部站出來。”一個審訊室的軍官拿著鐵桶喇叭大聲地喊著。在新一批戰俘進入營地時,他們也是需要來幫忙的,從裡麵找出需要槍斃的人。
有些人站出來是以為他們也許可以得到優待,在以後的交換戰俘時能首先換回去,。其實目前的戰況是德國裝甲車長驅直入,所到之處蘇軍屍橫遍野,根本就沒想到會輸,還想著十月就在莫斯科紅場上閱兵,不需要他們存在。
打死他們也是讓剩下的俘虜更好管轄一點,誰叫前麵的戰爭,他們領導一死,底下的人就不知道怎麼辦。而不象德軍的遞延製,從上到下幾乎都經過高等教育,上校死了、中校立馬就接過指揮權;中校死了就少校;甚至一個少尉也能指揮戰鬥。
程千尋焦急地尋找著,再打下去就是冬天了。到時德國節節潰退,更難找到魯道夫。
“放開我,蘇維埃萬歲,偉大的蘇聯人民萬歲,我們必勝!”一陣吵鬨從隊伍裡傳來。
大家的視線自然被吸引過去,斯內德冷笑了起來:“看來這次的俘虜送來得太快,還有力氣喊口號。”
確實這次送來得俘虜,比起以前的身體壯實很多,據稱是二天前才俘虜的,用卡車送來。也許是以前見到的俘虜都已經餓了**天了,但也不排除俘虜太多,一路上隻有邊餓死邊送來。
一個矮壯、穿著中尉蘇軍衣服的俘虜,被士兵揪出來,他居然還和士兵打了起來。
程千尋一看,愣住了,是魯道夫!
結果可想而知,被另外圍上去的士兵,一個槍托就揍得“老實”了很多,躺在地上被幾個士兵拳打腳踢。 她立即側頭看著身後的雷格爾,以及身邊站著的斯內德。
雷格爾有點詫異了:“是他?”
程千尋趕緊地點了點頭。
斯內德對著士兵喊著:“讓他過來。”
被揍得躺在泥地裡的魯道夫被士兵揪了起來,押著往這裡來。
是魯道夫,他被揍得嘴角開裂,臉頰出烏青一塊,頭皮也可能破了一塊,混合著雨水從微微垂落的幾根額前頭發上往下淌。
“報出你的名字、軍銜。”斯內德雙手依舊背後,輕蔑地從帽簷下看著魯道夫顯得有點狼狽的臉。
魯道夫並沒有先去抹臉上的血,而是先整理被泥水弄得臟兮兮的軍裝,拉直了軍裝衣襟後,無比自豪的響亮地大聲道:“蘇維埃西部紅軍維亞濟馬方麵軍第三十一師。。。”
麵對強勢毫無膽怯,勇敢的表明了一個抵抗法西斯戰士的英勇無畏。俘虜隊伍裡,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欽佩的目光,精神都為之一振。
程千尋卻那個頭疼呀,這個二貨是誰,是魯道夫嗎?
而斯內德那種冰冷的平靜,讓人更是不寒而栗,真擔心斯內德沒這個耐性聽完就掏出了手槍把神氣活現的魯道夫給斃了,魯道夫以為他在演樣板戲呀。
當魯道夫終於說出了他的名字,確實還叫魯道夫,斯內德冷冷地問:“說完了嗎?”
“還沒說完!”魯道夫居然聽不出裡麵蘊含的怒氣,更是響亮地道:“曆史表明,侵略其他國家的侵略者終究會失敗,我們偉大的一億六千萬人民是不會屈服的。死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站立起來,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哪怕在他倒下之前,也會和你們鬥爭到底。”
程千尋滿嘴的苦澀,以魯道夫中尉軍銜,不上不下,可槍斃可不槍斃。可滿嘴的胡言亂語,這叫人怎麼救呀?如果他知道,他目前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五十年後就會解體,隨後效命的國家又如何對待他的話,一定會抽自己嘴巴的。
果然斯內德鐵扳著臉,動作剛硬地打開腰部皮帶上的槍套搭扣,從裡麵掏出手槍,對準了魯道夫還在淌血的腦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