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尋依舊背對著躺著,好似並不在意,其實是豎起耳朵聽著。爭吵,走動聲都能掌握。
“把她交給‘思想’就行了,走。”生存的渴望,讓精靈們終於打算不坐以待斃了,要將她抓起來的呼聲越來越大。
“行了!”歐姆洛德走了出來,頭一次大聲嗬斥著:“你們知道你們做些什麼嗎?”
“歐姆洛德,我們知道你和她有交情,可這是維係精靈族生存的大事,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是的,你不幫忙就先回避。”
歐姆洛德顯然是在攔著那些躍躍欲試的精靈,但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攔得住。
正當喧鬨的時候,突然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歐姆洛德的聲音,知道為何這樣:“陛下”。
“你們想抓住她?”瑟恩希爾聲音帶著驕傲:“想抓住一個一下滅了整個獸族的神族,看來你們不光壽命簡短了,腦子也笨了。象獸人一樣除了仇恨,什麼都記不得。”
她一百年前,法力尚未恢複時,就一人將來犯的獸人部隊攔在了城堡大門外。而三個月前,獸族的滅亡也是她的“傑作”。
精靈們一下沒了聲音,就聽到瑟恩希爾悠悠道:“如果你們誰想上去試試,那就去吧,我不乾涉,但我也不會救他,因為根本就救不了。”
王這樣一說,精靈們沒了聲音,過了會兒就聽到輕微有繁雜的腳步聲。精靈們回到了飛船內。
隨後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她依舊背對著。難道是哪個精靈不知死活的想過來試試?她抬起了一隻手,一個火球從掌心中騰起。
“是我。”是瑟恩希爾的聲音。
她手握拳。收起了法力。瑟恩希爾是驕傲的,不相信會從背後襲擊。
瑟恩希爾走了過來,走到了身邊,坐了下來。隻感到了他身上的溫度從碰到的後背傳來,但二個人都沒有說話。
應該說什麼?該說的都說了。
過了許久,她起身,出去了。因為要去弄晚飯。她需要吃肉。
等吃完弄完,回到了洞裡,發現她的地鋪旁邊多了一個地鋪。瑟恩希爾正坐在那裡,手捧著一本書看。
這鬨哪般?也不管了,她躺到的地鋪那裡,蓋上毯子就睡。
瑟恩希爾看書。時不時聽到他往火盆加柴的聲音。看到半夜,大約累了這才躺下睡。
第二天她出去打獵,回來時,就看到瑟恩希爾不在,但他的地鋪還在。到了晚上,瑟恩希爾處理完事情照舊過來,躺在她不遠處的地鋪上,或直接睡。或看書看累了後入睡。
就這樣,一連三天。兩個人互不乾涉地各自生活著。
到了第四天,艾萊拉斯終於忍不住了,在她必經之路的洞口處等她。
“程~”艾萊拉斯喊住了她。
她停下,看著艾萊拉斯。
“請不要這樣。我父親很痛苦,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艾萊拉斯鼓足了勇氣的:“哪怕不行,請您也告訴他,讓他徹底死心,好嗎?否則的話,你們就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這樣下去,我看了都感覺很壓抑。”
看著艾萊拉斯期盼的表情,發亮的眼睛,她沒有回答,直接一躍而起,飛走了。
這次她吃完後沒有回去,坐在湖邊發呆。
坐到肚子餓了,去湖裡捕魚吃。吃完了繼續靠著、坐著發愣。天快黑時,這才回去。
回到洞裡,瑟恩希爾正在吃晚餐。今天他吃得晚了,在麵前還放著一瓶酒和二個杯子。見到她回來,拔去瓶子上的橡木,站了起來,邊往酒杯裡倒了酒,邊走過來。
見到酒杯遞了過來,她接過,慢慢地喝了口。
“這個時候你還敢喝,就不怕我在酒裡放些什麼?”瑟恩希爾終於開口了。
她又喝了口,沒有回話,用行動證明。
瑟恩希爾回到他的地鋪,拿起了酒杯倒了一杯:“謝謝你的信任。”
喝了口酒後,看著酒杯裡深紅的酒,輕聲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不知不覺我活了那麼久了。”
她舉了舉酒杯,也終於開口了:“生日快樂。”
“是的,生日快樂。”瑟恩希爾笑了笑,朝著她舉起酒杯作為還禮,又喝了口。長長吐出一口氣,帶著滄桑和傷感:“其實我並不怕死亡,死亡對於精靈來說,隻是重生的開始。但我不想讓我的兒子那麼早,想到我死後不久,艾萊拉斯也會在這個世界消失,我很難過。”
她將酒喝完了,酒並不多,瑟恩希爾知道她能喝多少,每次隻倒一點,嘗嘗味道就行了。將酒杯放下,她躺了下來,依舊背對著。
背後的瑟恩希爾很是無奈地道:“好吧,我知道了。程,不要睡在這裡了,就睡到飛船裡麵去吧。你為精靈族做得夠多了,我會下命,讓你得到貴賓應該享有的權力。你現在睡在這裡,讓我在裡麵怎麼睡得下去?”
所以瑟恩希爾過來陪她,很顯然,她如果不搬回去睡,瑟恩希爾也打算在這裡打地鋪,一直陪著她。
想到白天艾萊拉斯對她說的話,其實並不是沒有觸動,有時絕情隻是裝出來的。
她慢慢地坐了起來,麵對著麵前美到炫目的瑟恩希爾:“我不能幫你們,不能!或許等你的重孫時,飛船就能聚集足夠的能量,送你和你部族的後代回去。如果命令我一直呆在這裡,我也會看著你衰老,死亡。艾萊拉斯死的時候,我也隻能看著。”
心硬如鐵的說這番話嗎?不知道。她不能為了一個精靈族,忘了原來到這裡來的初衷。所以這就是她給出的最終結果。
瑟恩希爾微微笑了起來,帶著的確實溫和:“知道了,我死的時候。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在身邊也好。知道精靈是死的嗎?就象自然之樹一樣,化為碎片,消失在空氣中。我希望死的時候是夜晚,滿月之時,碎片反射月光,那應該會很美。”
她想說對不起,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最後她回應的是:“好的,陛下,好的。”好似下了保證。
瑟恩希爾好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下輕鬆了很多:“那麼不要睡在這裡了,進去睡吧。”
“不,太晚了,明天吧。”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