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刻斧鑿般清晰的下頜線,如職業運動員般的筋骨質耳廓,還有那時刻挺直的脊骨,怎麼看都是部隊裡天天體能訓練、站軍姿練出來的。
更何況這人還一身正氣,正到假如讓他去演電影裡的反派角色,觀眾都得問一句“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他可能是個假扮特務的地下黨員吧”的地步。
她站在他旁邊都覺得有種安全感。
她看怔了兩秒,不覺對他生起好感,故意微側著臉,把自己的天鵝頸顯露出來,笑著對他說:“多謝。”
這是她穿書以來,頭一次對男人這麼笑。
可這男人全程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拿著車票對了對座位號,確定是她旁邊靠窗的位置後,把車票展示給孫希希看。
就差沒跟她說“你擋著我道了”。
孫希希:……
她心裡有點不服氣,給他讓了道,看他坐下了,笑著問他:“你是軍人吧?”
對方這才朝她投來訝異和審視的一瞥。
她卻收回目光,不理他了。
就不告訴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倒是也無所謂,等了兩秒,不見她
() 回答,就從包裡取出一本書安靜地看起來。
他看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拿筆在書頁空白處寫下注釋。
孫希希偷瞧了一眼,他看的是《隆美爾戰時文件》。
還是個愛看書的。
她自己就是個對知識如饑似渴的人,不由又對他多添了兩分好感。
心念一轉,故意拿出段章送她的軍用水壺喝水。
水壺上的坑窪和掉漆的地方特彆多。
但越是如此,越是顯出其前主人在戰場和行軍途中所遭遇的種種艱辛。
他看著這隻軍用水壺,目光便柔和了不少。
等她喝光壺裡僅餘的那點水,卻還沒解到渴,皺著眉倒轉水壺也隻抖出來兩滴水珠時,他主動把他包裡那隻軍用水壺遞給了她。
那隻水壺也同樣處處坑窪、掉漆。
孫希希看得有些發怔,不由對他升起幾分敬意,同時也有些小得意地跟他道謝。
可他依然隻是“嗯”了一聲,依然全程看都不看她一眼?
孫希希:嗬嗬。
這回她是真不理他了。
長路漫漫,這年頭又不像後世那般可以刷短視頻、看打發時間,在看了一個多小時車窗外一成不變,幾乎全是丘陵、曠野和田地的景色後,孫希希實在是無聊到了極點。
乾脆嘴甜地去找剛剛那位列車員,要了幾份報紙來看。
回座位時,她眼角餘光很容易就掃到了坐她旁邊的那個男人。
老實講,這人著實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垂眸斂去眼中精光看書時,會有種外溢的少年感與書生氣;直視著你時,目光又如同被磨礪過的利劍般帶著逼人的鋒銳。
偏偏身材又鍛煉得極好,在她已經冷得穿起昵大衣的時節,他上身僅著一件白襯衫,袖子還是挽起來的,露出緯度完美的上臂肌肉。
一看就身體倍兒棒,讓人眼饞!
她一個沒忍住,多瞟了他兩眼。
就這麼點小動作,竟差點被警覺的他轉頭逮住!
要麵子的她趕緊把目光調向窗外,然後裝作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舉動,誇張地翻了個白眼,甩給他一個“不是吧不是吧,你以為我在看你啊?哈”的眼神。
他眼底閃過一抹歉意,再次低下頭看書。
孫希希暗道好險,心想這人的兵種怕不是偵查兵?這麼敏銳!
等等,從部隊那種和尚廟出來的人,不該是看到隻母貓都覺得清秀的程度嗎?
她可是女的誒!
他咋對她半點感覺都沒有,還屢屢拒絕她的攀談?
難不成……她在他眼裡比較像男人?!
更,鬱,悶,了!
之前水喝得太多了,她很快有了想去廁所的感覺。
這個時期的綠皮火車,廁所依然是在兩節車廂末端的聯接處。但它的麵積極小,在裡麵轉個身都困難。
也因為小,當孫希希穿過長長的車廂,走
到那裡時,發現自己還得經過一個隻有兩三步路的窄小過道,才能到達廁所門外。()
而就在這麼窄的小過道上,卻倚著兩個麵對麵正在抽煙聊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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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過來,他倆不僅不讓道,看她的眼神還直勾勾的。
孫希希氣笑了。
這倆不明擺著想揩油嗎?
隻要她著急去廁所,就得從他倆之間生生擠過去,這可是個白享豔福的好機會。
她剛想“問候”他倆,這倆的眼神就齊齊移往了她身後。
她愣了愣,轉頭去看,她鄰座的那名軍人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她身後,正用警告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與那痞氣二人組對視。
他眸子裡的鋒銳瞬間轉成淬過血的戾氣,仿佛下一秒就會與人近身肉搏、不死不休。
就連孫希希這個角度望過去,都有種頭皮發麻感。
她想,這人絕對在戰場上殺過敵的,還不止一個!
那二人隻是想揩點油,哪裡想到會招惹到這麼個瘟神?
垂下目光,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走了。
孫希希轉身,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名軍人。
原來他也不是對她完全沒感覺嘛。
——要不是一直在留意她,會出現得這麼及時?
可他隻是衝她微揚下巴,意思是“去吧,去上廁所”,然後就去了下一節車廂末尾,以同樣的方式清除了流氓隱患。
接著,再去下下節……
孫希希怔住了。
原來真不是為了她……
她對他的興趣更濃了。
連對陌生人都這麼好,他對自己女朋友和家人得多細致、多貼心……
她上完廁所就回了自己座位。
這次,她采用的是極為淑女的雙腿疊放坐式。
等他整頓完車廂尾部秩序歸來,她微微收腿讓道,卻在他進去靠窗座位時,用蹺起的那條腿輕輕刮蹭了他的小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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