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
牆繪還剩最後的結尾工作,楊千喜沒來。
陳名心裡想著楊千喜若是明日不來他自己是怎麼都畫不完的。
如果這牆繪畫不完,那店裡也是無法開張的。
他的整個計劃也會被打亂。
明日隻剩最後一日了,必須讓工期結束。
其他部分都有條不穩的進行著,自己這裡斷然是不能拖後腿的。
天色漸晚,楊千喜仍是沒來。
匠人們已經陸續回去了。
大哥大嫂也準備回家了。
幾人走過來見陳名任是在那埋頭苦畫。
徐姚堯大聲道:“今天楊小姐怎麼沒來。”
陳名苦笑道:“或許有事吧。”
“對了,你去幫我多買些蠟燭來。”
徐姚堯問道:“你要蠟燭做什麼!”
陳名道:“楊千喜沒來,我一個人自是畫不完的,畫不完這些畫後天就無法營業,所以我打算通宵畫畫!”
徐姚堯道:“那就推遲一天營業好了!”
大哥道:“是呀,明天再畫也不遲!”
嫂子白了大哥一眼。
嫂子自是知道再過幾天就要接娘和孩子上來了。
嫂子知道自己在這也幫不上忙,所以就拉著大哥回家了。
徐姚堯道:“那我在這幫你。”
陳名道:“畫畫這東西你幫不了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好乾活,你就彆管了,買完蠟燭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一晚成名點亮一堆蠟燭,繼續畫牆繪!
這熬夜可是他前世經常乾的事,雖然在徐姚堯眼裡不可思議。
對他而言那不是家常便飯了嘛。
這一夜陳名在店裡加班畫牆繪。
這一夜他的名字在永寧城裡也成了人們交談的話題。
褒貶不一,有人說他有詩才,有人說他沒詩才。
當然後者居多!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一個如此優秀的廚子,又有如此的詩才。
.......
天微亮的時候。
嫂子來了。
手裡拿著剛剛煮好的瘦肉粥。
推開門,屋子裡就有一股蠟燭的煙味飄出,蠟燭微弱的光線閃爍著。
架子上陳名正坐在那聚精會神的畫著。
嫂子雖然不懂畫,但是看著上麵的畫卻已經完成了大半。
嫂子看著陳名單薄的背影道:“二郎下來吃飯了。”
陳名這才回頭看到嫂子手裡拿了一個食盒。
陳名道:“怎麼來這麼早,天還沒有亮,大哥呢。”
“你大哥去買食材去了。”
“奧”陳名從架子上下來,喝著碗裡的肉粥。
誇讚道:“好吃,嫂子的手藝真不錯。”
一碗肉粥讓陳名瞬間感覺到渾身充滿了溫暖。
嫂子看著眼前喝粥的小叔子,臉色暗沉,此時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有些紅腫,整個人顯得沒有一點生氣,像蔫了的茄子。
嫂子輕聲道:“再過幾天咋們也該回去接娘和孩子了。”
陳名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幸苦你了,我知道你這麼趕工期無非就是想給娘一個驚喜。”
嫂子繼續道:“你大哥和我沒幫上你什麼忙,反而還給你添亂了。”
陳名愣住了。
喝在嘴裡的粥又流了出來,他也完全不知情。
第一次被人理解。
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那個平日裡極其刻薄的嫂嫂。
徐姚堯是他的朋友對他也算極好,但也算不上理解,他們是因為共同的理想而聚在一起。
大哥是個直腸子根本不會想那麼多。
娘也不再身邊。
他的幸苦也沒人能理解。
可嫂子卻看出來了。
陳名沉聲道:“前輩子全家人都是為了我而活,後半輩子就讓我為全家人而活吧。”
......
楊府
小岩笑道“小姐生氣了。”
“沒有。”
那小姐今日怎麼不去畫畫了。”
“我覺得陳公子不像是那種留戀於勾欄的人。”
小岩自是知道楊千喜在想什麼。
楊千喜堅持道:“但是我覺得那首詩很有可能是他做的。”
“小姐既然覺得那首詩就是陳公子所作何不去杯莫停,問清楚呢。”
小岩你剛才說什麼:“我說讓你去找他問清楚呀。”
上一句。
“去杯莫停呀。”
“對了,就是這一句。”
“將進酒,杯莫停。”
“你不覺得這之間有莫名的聯係嗎?”
“沒有。”
“走去杯莫停。”
......
杯莫停
楊千喜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中了。
遠遠的就見到蹲在架子上的陳名,牆繪此刻已經畫了大半。
陳名將自己所在的區域已經畫完,此刻正在畫著楊千喜剩下的部分。
楊千喜看著陳名的背影,才想起昨日自己隻顧著去糾結這首詩是不是陳名所作,而忘了自己答應陳名要幫忙做畫的事了,心裡有一絲愧疚。
這時,陳名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緣故,頭有些發暈,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來,他一隻手抓住了護欄,可手裡裝顏料的木桶卻撲通一聲掉了下去。
小岩眼疾手快,一把護住了小姐喊道:“小心。”
整個顏料四散開來,將地板鋪成了水彩畫。
陳名看到楊千喜和小岩道:“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
說著從高架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