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存在的時間太久，比起京市其他配色濃烈的寺廟潭柘寺給人的感覺會更加古樸大氣。
配著空氣中經久不散的、香火燃燒帶來的味道有種讓人寧心靜氣的效果。
三人買了票往裡進，散步一樣東看西看。
因為不打算拜佛，繞完一圈沒花多少也沒花時間，所以臨走前糾結了一會兒要不要去搞個大號的香點點。
梁宿興趣缺缺。
梁語一麵是有點想法的，但另一麵又下意識認為沒用。
而潘安，他屬於來了就想花點錢再走的。
點，還是不點。
這是一個問題。
梁宿看了眼時間最終拍板：“點吧，待會兒糾結都糾結超時了。”
既然決定了就大家一起。
剛準備掃碼給錢呢，梁語眸光一掃，“咦”了一聲然後抬手拉了下梁宿的手。
梁宿不明所以。
但她還是順著妹妹的目光看過去——左側走出來的一個看著地位就很高的和尚，不過和尚本身不是重點，重點是和尚身邊的人。
“燕送舟？”
他怎麼會在這兒？
潘安發現氣氛不對也探頭去看。
很遺憾。
但還是彆付錢了。
——這香估計點不了。
因為人比較少，兩邊的人中間又沒有什麼高大的遮擋，那梁宿、梁語看得到燕送舟，燕送舟自然也看得到她們。
燕送舟跟那須發皆白的老僧說了幾句。
老和尚麵上帶笑，他捋著胡子遙遙看過來，而後又雙手合十，微微附身示意。
梁語、潘安學著樣子回禮。
梁宿條件反射用得道教禮。
不過老和尚也不介意，依舊笑眯眯的。
他和燕送舟還沒談完，所以他沒有離開，站在那裡目送燕送舟過來找梁宿、梁語。
潘安很有眼色地溜了。
三個人麵麵相覷。
“你們這是，過來玩兒？”燕送舟先開的口。
雖然也是像平時一樣在微笑，但對麵的兩個人和他也算是比較熟悉的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不怎麼好，甚至眼底也有些烏青。
燕送舟從來不是喜形於色的人，這事兒簡直比他一個人出現在潭柘寺還要異樣。
梁語點點頭：“嗯，難得有機會。”
“帶梁宿過來看看也好。”燕送舟是從自己職業的角度考慮的，說話間好像職業病又有點犯了。
隻是很難說這是不是他有意的。
——或許是想把他來這裡的話題帶過去。
梁語敏銳地感覺到這層含義，又覺得他們得交情還沒那麼深，似乎不好開口。
但梁宿直覺她得問。
“燕留風呢？你這麼一個人來這兒了？”
“他身體不太舒服，還在酒店睡著，”燕送舟看著倒是坦蕩，“之前他在京市讀大學，帶我來這兒玩兒過一次，和住持有些交情，趁著有時間過來看看。”
這話大概是挑著說的真話。
感覺不像在騙人，但細想下來又好像不對。
梁宿的第一反應是：
燕送舟不像那種燕留風不舒服卻不在旁邊照顧的人——他對自己弟弟的感情不比梁宿對梁語的感情輕。
但這隻是梁宿的直覺。
就算直覺準，也不能沒證據就質疑人家。
而且不管這是不是謊言，再繼續問下去都會變成對燕送舟的冒犯。
梁宿見好就收。
梁語鬆口氣。
她主動幫忙給燕送舟的話找補細節：“原來燕留風酒量這麼差啊？”
“嗯，睡一個上午就好了。”
“你臉色也很差，”梁語隻是想客氣一下，但她清楚地看見對方臉色微沉，乾脆加快了語速不給對方誤會的機會，“你也好好休息休息。我們逛得差不多了，這就去趕飛機。”
梁宿也觀察到燕送舟的表情變化。
沒什麼理由，她抬眼去看等在一邊的老僧，看不出什麼，但可以確定他們間的交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