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看著燕送舟動作,等他把人拖進來才開口:“你好像對厲寒昀很在意?”
句式是疑問句。
但語氣是肯定句。
而對方確實也沒有反駁,隻回了句“他還不能死”。
大概算在解釋。
但隻是這種程度的解釋顯然是不夠的,梁宿理所當然地選擇了追問:“為什麼?”
燕送舟眼神晦暗不明。
他垂眼地看著地上失去意識的厲寒昀,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你應該知道理由的。”
“我們知道的理由一樣嗎?”
“一樣。”
“那就是你知道的更詳細咯?”梁宿抱著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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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梁宿、梁語至今也隻知道厲寒昀很重要,他和很多事件有關。而燕送舟、燕留風,他們不僅知道厲寒昀為什麼如此重要,可能還知道更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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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送舟心知肚明。
但他隻是點點頭,之後就沒了下文,完全沒有更進一步,詳細講解厲寒昀為什麼特殊的意思。
梁宿不覺得自己和他們兄弟倆目標相悖,但她也不覺得對方會無理取鬨。
他這麼做肯定有理由。
“還有什麼條件?”梁宿問得直接。
燕送舟答得果斷:“等。”
那麼,這一來一回的問答該怎麼評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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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但約等於白問。
答了。但約等於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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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這樣梁宿也接受了燕送舟的答案。
兩人都不再說話。
他們就這麼達成共識麵對麵站著。
然而這兩個人對話時所謂的“直接”和“果斷”,論起來隻對那四個有共同認知的人成立。
這裡還有兩個人雲裡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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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知信息同樣貧瘠的情況下,即便阿納托利和厲寒鳴的信息分析能力有高低之分,他們實際的表現也會高度趨同。
所以從門外出現了另一個梁語開始,這兩個人就一直處於懵逼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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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熟的兩人交換眼神。
雖然從對方眼裡看見的除了茫然還是茫然,但也算是通過對視準確交流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
他們的情緒一點點平靜下來,終於也對現狀有了好奇。
好歹厲寒鳴和厲寒昀有些關係,他想嘗試著加入對話應該說得上合理。
偏偏話剛說了個開頭就開始覺得亞力山大,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你們……呃……”
阿納托利比了個手勢讓他閉嘴。
厲寒鳴同意了。
他們一起看著對峙兩個人。
或者是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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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靜靜盯著燕送舟。
燕送舟氣定神閒。
燕留風雖然歎氣,但要不是不允許,一樣選擇沉默。
梁語低著頭,對那張出現在門外的臉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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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幾個人現在的情況看,如果厲寒鳴沒有聽阿納托利的,執意要加入對話,那估計這幾個人沒一個會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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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相顧無言。
甚至連動作也維持著最初的動作。
就連那個腿已經恢複成塑料模型的Npc都是老實且安靜的。
它沒有心力懵逼。
它隻是單純的覺得現在這個氛圍它隨時可能會死,所以儘可能在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但也正因如此,“靜謐和等待共同組成枷鎖,製造煎熬。
——沒有了語言和行為的填充,人對時間的感知會出現問題。不過大多時候並不嚴重,也不會影響什麼。
這種時候隻需要摸著自己的脈搏。
原本被無限拉長的時間重新有了可以被用來對比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