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銘站在陣前,仰頭朝著城頭放聲嘶吼起來。但是儘管他如此賣力地呼喊,城頭上卻依舊毫無動靜,仿佛根本沒有人聽見他的怒吼一般。
這讓卓銘感到十分惱火,他隻覺得嗓子眼裡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火辣辣地疼,但即便如此,城頭還是沒有給他絲毫回應。一時間,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瞪大雙眼,怒視著城頭,再次扯起嗓門喊道:“聖朝不是一直自詡為天朝上國,從來不把我們陳國放在眼裡,肆意欺淩壓迫嗎?怎麼現在我們陳國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國之人竟然都變成縮頭烏龜了?難道是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說著,卓銘伸出右手,用力地指向城頭,他一邊罵著,一邊繼續嘶聲力竭地大吼道:“如果不是心知肚明自己理虧,不知道該怎樣狡辯,又怎會這般沉默不語?告訴你們,我陳國太子殿下乃是仁德之主,順應天意行事。隻要你們現在開城投降,太子殿下仁慈寬厚,定會饒你們不死。否則……哼!”
就在卓銘喊得起勁的時候,突然間,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將軍小心!”這突如其來的喊聲讓卓銘心下一驚,他來不及多想,本能地猛拉韁繩。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四蹄生風,迅速向旁邊橫移了一小段距離。
與此同時,卓銘感覺到一股勁風從自己臉頰旁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刺痛感。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臉龐,隻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
待他定睛看去,赫然發現地上正插著一支弩箭,那箭尾還在不停地顫動著,顯然剛剛這支弩箭險些就射中了他。
“他娘的!”卓銘心中驚起一身冷汗,摸著自己的臉有些驚恐的問道,“本將軍的臉?”
隻見卓銘側臉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絲。
邊上騎兵見狀,急忙策馬向前,將卓銘緊緊地護在了中央。他們一臉戒備地盯著城頭,生怕再有冷箭突然襲來:“將軍,擦破皮了。”
“好好好!”卓銘瞪圓了雙眼,滿臉猙獰地望向城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裡狠狠地咒罵著,“好一個聖朝,好一個自稱為天朝上國的地方!竟然如此卑鄙無恥,使用暗箭傷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陳國已然給足了你們麵子和機會,可你們卻不知好歹!待到關州城被攻破之時,定要讓你們全城之人見識一下我陳國大軍的刀鋒到底有多鋒利!”
說罷,他猛地一拉韁繩,掉轉馬頭大聲喝道:“走!”隨著他一聲令下,那些騎兵們紛紛揮舞著馬鞭,簇擁著卓銘如一陣旋風般疾馳而去。
而此時城頭上的陳義德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懊惱不已地低聲罵道:“苟日的,居然射偏了!”
卓銘的臉上掛著一塊紅腫的傷痕,看上去十分狼狽。他一路縱馬狂奔,終於來到了呂紹伍的座駕前方,然後翻身下馬,雙膝跪地抱拳說道:“殿下,聖朝之人實在太過囂張跋扈!微臣奉命前去與他們交涉,可他們不但對微臣不理不睬,甚至還暗中放出冷箭偷襲微臣。”說到此處,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臉頰,憤怒之情溢於言表,“殿下,請您準許微臣擔任此次攻城的先鋒官,帶領將士們一舉踏平關州,以報此一箭之仇!”
“你且稍安勿躁!”呂紹伍笑了笑,眼神同樣帶著幾分猙獰,剛才他也看得真切,若不是卓銘反應快,隻怕已經被一箭射進了脖頸之間。
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聖朝也不講武德啊。
“傳孤軍令,讓前軍將軍黃蓋準備攻城!”
“領命!”傳信兵接過令旗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