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雖是你史家女,也是我賈家婦。出嫁從夫的道理,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表弟這是在怪我多管閒事嗎?”史鼏沉聲問道。
“表哥有多管閒事嗎?”賈赦反問道。
“賈恩侯,她是你的母親!”
“正因為她是我的母親,她才隻是身體抱恙!”
“你……”
“表哥,這個世上的聰明人並不隻有你史家!”
史鼏還想要說什麼,就發覺自己一行人已經穿過月門,來到了正廳前,他隻得閉上了嘴。
彆看他敢對賈赦不客氣,那是因為他占了身份的便宜。如今這個世道講究娘親舅大,他作為史太太的娘家侄子,自然有資格也有理由敲打賈赦。
可是若是讓他去麵對賈源,這個殺伐一生的悍將,他比誰都要老實!
二人的對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軟轎內的保齡侯聽的是一清二楚。他既驚訝於賈赦態度的變化,也對史鼏的微妙反應感到幾分玩味。保齡侯心中暗自思量,自己這個長孫雖然有著史家特有的傲氣與機敏,但在真正的風浪麵前,還是顯得稚嫩了些。而賈赦,看似恭順實則暗藏鋒芒,倒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
保齡侯的聲音從軟轎中傳出,帶著幾分讚許與深意:“赦兒,你長大了。不過,你要記住,家族之間的糾葛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賈赦聞言,心中微動,他知道這是保齡侯在敲打他,同時也是在提醒他。他恭敬地應聲道:“是,外祖父的教誨,孫兒銘記於心。”
一行人步入正廳,氣氛頓時變得莊重而正式。賈源早已在正廳等候,見保齡侯到來,他站起身,迎上前去,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多言,多年的交情與默契儘在不言中。
“史兄,你來了。”賈源的聲音裡滿是敬意與熱情。
聽到賈源的聲音,保齡侯在下人攙扶著緩緩步入客位坐了下來,然後一臉慚愧的對賈源說道:“哎。源弟啊,愚兄慚愧呐!”
保齡侯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責與感慨,讓賈源不禁微微一愣,隨即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道:“你我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史兄有話儘管直說就是了。”
保齡侯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源弟,愚兄此次前來,實則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閨女。還請源弟看在我這把老骨頭的份上,留她一條性命吧。”
賈源聞言,深深看了保齡侯一眼,正色問道:“若我不答應,尚書令又待如何?”
保齡侯聞言,麵色微變,他沒想到賈源會如此直接地反問。他沉吟片刻,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懇求:“源弟,你我兩家世代交好,情誼深厚。我那閨女雖有過錯,但她畢竟年輕,還望你能念在三個孩子的麵上,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做為交換,史家的族學願意無償接納賈氏子孫。”
賈源聞言,眉頭緊鎖,他深知這個決定的重要性。他緩緩站起身,在廳內踱了幾步,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他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著保齡侯:“史兄,家族規矩不可廢。但我也非不通情理之人。若你閨女真有心悔改,我願給她一個機會。
不過,她的後半生不得踏出榮國府半步。此外待赦兒成親後,府內的中饋將會越過她,直接交到赦兒媳婦手中。還有,史家無論什麼時候,都隻能支持賈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