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慧的問話,阿福眼中快速劃過一抹暗光,故作遲疑的說道:“這……大奶奶放心,大爺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宮中的事務,並未做什麼?”
“是嗎?阿福,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聞言,張慧笑得愈發溫和了。
阿福見狀,心中一緊。剛要張口,隨即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他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堅持道:“大奶奶,小的說的都是實話。大爺這些日子確實一直在忙宮中的事務,小的親眼所見,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張慧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仿佛相信了阿福的話。就在阿福放下心來的時候,張慧突然問道:“大爺最近可有什麼異常之處?比如,他是有經常要去的地方?或者,有什麼特彆的吩咐?”
阿福心中一緊,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顫抖著聲音回答道:“小……小的不知!”
張慧聞言,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玩味。她緩緩走到阿福麵前,低聲說道:“嗬嗬,這會倒表起忠心來了,可真是個好奴才啊。你如此忠心,我若不告訴你們大爺,豈不是對不住你這份忠心?”
阿福聞言,心中一凜。他抬頭看向張慧,隻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意和威嚴。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壓迫,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她所掌握。他忙跪下,顫聲道:“大奶奶,小的真的不知。小的不過是杜爺手底下一個小嘍囉,哪裡隨意打聽大爺的行蹤?”
張慧冷笑一聲,直視著阿福的眼睛,說道:“這會兒倒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來了,那麼大爺去錦香院的事,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當今聖上最恨官員眠花宿柳,大爺的官職雖然不高,卻也是在禦前行走的,他又怎會做下此等糊塗之事?”
阿福被張慧的氣勢所攝,顫抖著回答道:“大奶奶,小的……小的也是無意中聽說的。那日小的在府外辦事,恰巧遇到了吳統領的小廝,他……他無意間透露了隻言片語,小的才……才得知此事。”
“無意間透露?”張慧冷笑,“隻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吧。退一步說,即便大爺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可大爺身邊伺候的人皆是老太爺親自挑選的,有他們在,大爺又怎會輕易涉足那種地方?
你說你是在杜若手底下做事,”張慧的聲音冷冽如冰,“但我深知杜若的為人,他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守規矩、懂分寸的。你若是真的在他手下,又怎會明知我懷有身孕,卻突然闖到我麵前,驚擾我安胎?”
張慧的話語如針般刺入阿福的心底,讓他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緊咬著牙關,仿佛要抑製呼之欲出的喘息聲,心中暗自懊悔,不該一時貪功,落入了這位大奶奶的手中。
“大奶奶,小的……小的實在是冤枉啊!”阿福磕頭如搗蒜,聲音中帶著哭腔,“小的本是誠心誠意想為大奶奶分憂,絕不敢有半點欺瞞。今日聽聞大爺之事,小的也是心中焦急,唯恐大爺做下對不起您的事,這才鬥膽前來稟報。小的真的不知道,這樣會驚擾到大奶奶您啊!”
看著地上磕頭如搗蒜的阿福,張慧突然就沒了繼續逗弄他的心思。她輕歎一聲,冷聲說道:“說說你們的目的吧?”
阿福聞言,磕頭的動作猛的一頓,他抬頭看向張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慌亂。他沒想到,張慧一個內宅婦人竟然如此敏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大奶奶在說些什麼,小的聽不懂。”阿福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但聲音中的顫抖卻出賣了他。
張慧冷笑一聲,她就知道阿福不會輕易承認。
“聽不懂啊?那簡單。來人,把他送去白虎堂。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老太爺。”張慧冷聲吩咐道。
“是。”張慧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走出兩個相貌平凡的丫鬟,二人一左一右,迅速走到阿福身邊,架起他就往外拖。
阿福被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自己一旦進了白虎堂,就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了。他忙喊道:“大奶奶饒命啊!小的……小的什麼都說!求大奶奶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然而,對於阿福的喊聲,張慧隻作沒有聽到。她冷眼看著被丫鬟架走的阿福,心中卻生不起一絲波瀾。
那兩個丫鬟見狀,直接掏出帕子,塞進了阿福的口中,防止他再發出聲音,驚擾到張慧。然後,她們架著阿福,迅速離開了房間。
“奶奶,您沒事吧?”妙琴擔憂的問道。
“無礙。”張慧淡淡地回應道,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出去打探的人回來了嗎?”張慧輕聲問道。
“這……”妙琴遲疑地看向張慧,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有話直說,彆支支吾吾的。”張慧不耐地說道,她不喜歡這種黏黏糊糊的感覺。
妙琴聞言,忙跪了下來,沉聲道:“趙二哥傳來消息,說大爺在城西置辦了一座院子,裡麵……”
“裡麵怎麼了?”張慧緊盯著妙琴,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戾氣。
“大爺在外麵養了女人。”妙琴低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憤慨。
張慧並未如妙琴所想的那般生氣,眼中甚至還染上了點點笑意。仿佛賈赦在外包養外室,對她絲毫沒有影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