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仁康帝心中如何猜忌賈赦和東北軍,該做的事情還得繼續做。連夜傳召了四品以上的重臣連同賈源一起進宮商議羅刹國的事情。
“這是前線傳來的消息,諸位愛卿仔細看看,然後商議出一個章程來。”說完便命宮人把自己收到的折子傳了下去。
內閣大臣們麵麵相覷,六部尚書亦是神色凝重。他們之中,有人早已從各種渠道得知了東北的事情,但真正麵對這份由皇帝親自整理、詳儘無遺的情報時,還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賈源站在群臣之中,手中緊握著那份沉甸甸的奏折,心中五味雜陳。他雖已從鷹衛那裡得知了大概,但此刻看到仁康帝展示出的種種細節,還是不由得膽顫。
在眾臣的注視下,賈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重重的砸在地磚:“陛下,賈赦無令調兵,假傳軍令,按律當斬,東北軍不辨真假,其罪當誅!老臣……老臣管教不嚴,求陛下降罪。”
說完,五體投地,靜待仁康帝的發落。
仁康帝的目光掃過跪在大殿中央的賈源,又投向兩邊站立的朝臣,麵無表情的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陛下。”兵部尚書上前一步,沉聲道:“豈不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安有千裡而請戰者乎?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若一味的遵循教條,拘泥於令,恐非製勝之道。賈赦雖擅自調兵,然其初衷或為把握戰機,挽回戰局。
至於東北軍,身處前線,辨識軍令真偽之責或有疏忽,但亦需考量當時緊迫情境。臣以為,此事需詳加調查,辨明是非,再行定奪,以免寒了忠勇將士之心。”
兵部尚書的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附和:“尚書大人所言極是,兵法雲:‘兵貴神速’,若因一紙軍令而錯失戰機,那才是最大的罪過。”
戶部尚書聞言,微微搖頭,跨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兵部尚書所言雖有其理,但國法不容輕忽。軍令如山,若無嚴明紀律,何以安邦定國?
賈赦之舉,無疑是對軍法之蔑視,若不嚴懲,何以服眾?至於東北軍,身為皇家之師,更應謹守本分,此次之失,亦需深刻反省。”
“確實,律法乃國之根本,不容有失。賈赦無令調兵,假傳軍令,此乃大罪,若不嚴懲,何以服眾?”有人附和道。
賈源跪在地上,耳邊傳來群臣的爭論聲,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僅關乎到賈赦的生死,更關乎到賈府的榮辱興衰。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賈赦那張年輕而倔強的臉,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言罷,大殿內一時陷入沉寂,眾臣或低頭沉思,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仁康帝目光深邃,似在權衡各方意見,片刻後,緩緩開口:“此事乾係重大,不可輕率決斷,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置羅刹國。
眾卿應該看到了羅刹國的降書,其言辭懇切,願與我盛修好,然其狼子野心,曆來為世人所知。朕心憂之,恐其表麵臣服,暗地裡卻另有圖謀。”
“臣以為,可暫納其降,以示我大盛寬容大度,同時暗中加強邊防,以防其不測。”一位年長的文臣緩緩說道,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然則,若羅刹國假意投降,暗中蓄力,待時機成熟,再行反噬,我大盛豈不危矣?”另一位武將出身的臣子直接反駁道。
大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碰撞在一起,激起了激烈的火花。
“臣附議柳大人所言,我大盛應以和為貴,彰顯大國風範。”
“哼,趙大人此言差矣,我大盛的威嚴豈容他人踐踏?羅刹國狼子野心,若不嚴加防範,必成大患。如今東北軍俘虜了羅刹王室近七成人員,咱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羅刹國並入大盛的版圖之內!”
“哼,莽夫之言。東北軍雖俘虜七成羅刹王室成員,那是因為羅刹國沒有防備,加之我大盛將士英勇善戰。但羅刹國地廣人稀,民風彪悍,若強行並入,隻會激起民變,於我大盛不利。”戶部尚書輕輕搖頭,反駁道。
“大人此言差矣,我大盛兵強馬壯,何懼羅刹國區區小民?隻需派遣大軍,定能將其一舉平定。”
“哼,莽夫之勇,難成大事。”戶部尚書輕輕搖頭,反駁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與無奈,“將軍此言差矣,我大盛固然兵強馬壯,但戰爭並非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更非最佳途徑。羅刹國地廣人稀,民風彪悍,若強行並入,隻會激起民變,引發連綿不絕的戰亂,於我大盛的百姓與國家皆是不利。
再者說,羅刹國雖然此刻處於劣勢,但其國力並未完全喪失,仍有反擊之力。若我大盛輕率出兵,一旦陷入持久戰,必將消耗大量國力,甚至可能引發其他國家的覬覦與乾涉。此等風險,我大盛不可不察。”
兵部尚書冷笑道:“我大盛將士英勇善戰,豈會畏懼羅刹國的區區小民?再者說,我大盛此刻正值盛世,國力鼎盛,何懼他國乾涉?隻需加派大軍,定能將其一舉平定,彰顯我大盛的威嚴與實力。”
“戰爭並非兒戲,更非彰顯個人威風的舞台。我大盛雖強,但也不能輕視任何敵人。羅刹國雖弱,但其民風彪悍,戰鬥力不容小覷。若我大盛輕率出兵,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