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仁康帝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張氏,這裡人多眼雜的,你先帶著小狸奴去便殿蔣老夫人那裡吧。有什麼事情,晚些時間再說。”
張慧聞言,心中一緊。剛要開口拒絕,就看到一旁的魏子軒微不可察的對自己搖搖頭。她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慮和不安,恭敬地應道:“是,陛下。臣婦遵旨。”
張慧輕輕地拍了拍懷中的賈瑚,以示安撫,然後隨著宮女的引領,緩緩走出大殿。她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但步伐卻異常堅定,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心酸。
仁康帝目光一直追隨著張慧懷中的嬰兒,他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諸位愛卿,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朕說?”待張慧母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眾人麵前時,仁康帝收回目光,語氣變得沉穩而威嚴,仿佛剛才那片刻的柔和隻是錯覺。
石旭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剛要出聲,就見魏子軒直接跪了下來。
“陛下,微臣聽說源公昨日在宮中觸柱了,不知此事是否屬實?”魏子軒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心中的不安已經到達了頂點。
仁康帝聞言,眼神瞬間凝固,整個大殿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炬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位臣子,最終定格在魏子軒身上。
“屬實如何,不屬實又如何?”仁康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魏子軒低著頭,雙手緊握,聲音雖然顫抖,但依舊堅定地回答道:“回陛下,此事若不屬實,微臣求陛下下令嚴懲造謠者;此事如若屬實,微臣鬥膽,請陛下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仁康帝聽罷,眼神更加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著每一個字的重量,然後緩緩開口:“魏卿,你此言倒是擲地有聲,頗有幾分忠臣的風骨。
若是太師地下有知,一定會為你的忠誠與勇氣感到驕傲!”
魏子軒聞言,苦笑一聲,緩緩抬起頭,直視仁康帝的眼睛說道:“微臣不知家父是否會為微臣驕傲,但微臣知道,家父一定會為源公感到痛心。
陛下,源公一生戰功赫赫,賈氏一族對大盛更是忠心耿耿。源公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就是言語中有所衝撞,也請陛下看在他昔日的功勞上,網開一麵!”
“魏銘,你是在懷疑朕嗎?朕雖不是什麼千古明君,卻也不是那等弑殺之人。賈源的功勞,朕一刻都不曾忘記過。隻是,有些事,朕也是很為難啊!”仁康帝歎道。
“陛下,源公並非那等矜功自伐之輩,這其中是否存在著什麼誤會?”魏子軒急切的問道。
仁康帝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問道:“眾卿以為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