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聽著賈赦滿是愧疚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同時也帶著一絲酸楚。她緊緊依靠在賈赦懷中,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下來,滴落在賈赦的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顫。
過來許久,張慧方才止住眼淚,聲音沙啞的說道:“都過去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母子好,我和瑚兒從未因此而怪罪過你。
璉兒年幼,被我和瑚兒慣壞了,他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莫要同他一般見識。待他年長一些,便會理解你的一番苦心。”
賈赦輕輕親吻著張慧的發絲,溫聲道:“慧娘,謝謝你。
璉兒還小,不懂世事艱難,我怎會與他計較。我隻恨自己不能時刻陪伴在你們身邊,讓你們承受了太多本不應有的分離之苦。”
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為這溫馨的一幕添了幾分寧靜。張慧抬頭望向窗外的月光,放軟了身體,整個人都癱軟在賈赦的懷中。
二人相擁而坐,二人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此刻卻都化作無聲的陪伴。
果如張慧預料的那般,賈璉著實鬨了一些日子,方才接受了賈瑚離家的現實。
轉眼又是一年春,賈璉也到了啟蒙的年紀。賈赦原本打算自己親自為賈璉的啟蒙的,在經過一段父慈子孝的較量後,賈赦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聘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塾師來教導賈璉。
老先生剛來的時候,賈璉也著實老實了幾天,為此,老先生沒少在人前誇讚賈璉。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賈璉那頑劣的性格也開始顯露無遺。老先生雖然嚴厲,卻也架不住賈璉那層出不窮的小聰明和淘氣勁兒。
這天,賈赦難得休沐一日,正打算帶著愛妻外出遊玩,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二爺他……他把先生給點著了!!”杜若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賈赦的耳邊炸起。
“什……什麼?”賈赦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手中的茶杯險些失手掉落。他猛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問道:“你說什麼?賈璉把先生給點著了?是我理解的那個點著了?”
杜若跑得氣喘籲籲,臉上還有著煙熏火燎的痕跡,他急忙回答道:“老爺,是這樣的,二爺今兒不知從哪兒弄來了火折子,趁著先生打盹的功夫,竟然把先生的胡子給點著了!
先生驚慌之下,引燃了桌上書籍,書籍又引燃了先生的身上的衣物。小人過來的時候,火勢已經撲滅了,隻是先生受到了驚嚇,又被火焰灼傷顏麵……”
杜若話音未落,賈赦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他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氣得不輕。屋內其他下人見狀,紛紛低頭不語,生怕引火燒身。
“天殺的混賬東西!”賈赦怒喝一聲,額頭青筋暴起,手中的茶杯終於不堪重負,“啪嗒”一聲摔落在地,碎片四濺。他大步流星地往書房外走去,邊走邊怒聲道,“快帶我去瞧瞧,這孽障究竟鬨到了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