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藻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民婦名叫嚴道育,吳興人,家就在附近的張莊村。”
範材不知道為何看見這個名叫嚴道育的女人有些五味雜陳,隻見靜慈師太說道:“孩子還有七個月就要生了,這七個月施主要多想想開心的事情,孩子的阿父知道施主懷孩子了嗎。”
采藻搖搖頭,她有些發囧的說道:“孩子生在這個家庭中,本事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他有這種阿父,也是他的不幸,師太,請你多幫幫弟子吧,上次您送給我的口糧已經被我夫主給賭了,弟子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特地來討些飯。”
範材不知道為何,看見這個名叫嚴道育的婦人,油然而生一種憐憫,雖然他確定這個女人肯定不是他的未婚妻,但是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和他的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年齡都如此相似的人。本能的他將嚴道育扶到一旁,去盛了一碗粥給他喝。範材盛了一碗粥給了采藻,柔聲說道:“你快趁熱吃吧,不夠吃的話我讓鸚鵡多給你做些。”
隻見采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範材也無心去給這些看不起病的人把脈了,他不知怎麼的,就想和這個叫嚴道育的婦人多呆一會。他看著嚴道育身上的傷,說道:“你夫主經常打你嗎。”
隻見嚴道育點點頭,隻見嚴道育說道:“其實他並不是我的夫主,聽村子裡的人說,我是被一個牙婆賣給我夫主的,是吳興那邊的人,每次我想逃,我夫主就會打我,其實你要是問我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原來叫什麼,不過我夫主說我叫嚴道育。”
範材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你在吳興的父母和兄弟呢,你還記不記得他們?”采藻搖搖頭,對範材勉強一笑,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他們說我是吳興人叫嚴道育,至於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夫主跟說我的頭被石頭磕了,隻不過我經常會隱約想起我與一個少年郎在河邊放花燈,但是那個少年郎是誰,我努力的去想,可是我的頭就會很疼,對了還有一首詩,叫郎作什麼香,儂作博山爐,我想估計這個郎君是我吳興的一個故人吧。”
範材吃了一驚,這首詩是他們定情時候的海誓山盟,他忙問道:“那女施主對在下有沒有什麼印象呢。”
采藻看了看範材說道:“我與郎君算是初相識,怎麼會對你有印象呢?”
範材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種難以想象的恐懼感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看著這個叫嚴道育的女人,這麼像采藻,而且對那天放花燈的事情這麼熟悉,天哪,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采藻已經不認識他了,並且被欺負成這樣。
王鸚鵡忙完手頭上的活,她第一眼看見采藻,也就是嚴道育,對範材故意調侃的說:“我說阿材兄,這位恐怕又是你的一個未婚妻子吧,你怎麼老是認一些無關的人呢,就知道敷衍我。”
采藻看了眼王鸚鵡,忙說道:“這位小娘子你誤會了,這位郎君人很好,幫我看了看病,還給了我一些粥。”
王鸚鵡仔細看了看采藻說道:“我認識你。”
采藻有些詫異說道:“小娘子你去過吳興嗎?”
王鸚鵡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去過吳興,但是我知道那天是你在妙音庵撞了我。”
采藻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注意,我向小娘子賠罪。”
王鸚鵡看著采藻臉上的傷說道:“沒事,我就是一些小傷,怎麼你的臉怎麼又青一塊紫一塊的。”
采藻無可奈何的說道:“我夫主打的。”
王鸚鵡不知為何,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你這夫主也真混賬,你為他懷了孩子,他不管你也就罷了,居然還打你,真是豈有此理。”
采藻聽了王鸚鵡的話,有些心酸說道:“他還不知道他要當阿父了,我的夫主是個混混,每天吃喝嫖賭的,動不動就拿我撒氣,你和郎君都是好人,能不能幫幫我。”
王鸚鵡還沒等範材說話,忙說道:“我這位阿兄武藝高強,等一會兒忙完手頭上的活,我們一起把你送回家,順便教訓一下你那位混賬的夫主,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
采藻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敢問娘子叫什麼,郎君又叫什麼。”
王鸚鵡看看她說道:“我叫王鸚鵡,你就叫我鸚鵡吧,他叫阿材,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稱呼你”
“嚴道育,你就叫我小玉就行了”
王鸚鵡,範材跟著采藻走了小路,範材心想,有王鸚鵡在,他也不好問嚴道育一些之前的事情,雖然這幾個月朝廷那些人沒有找他這麼一個逃犯,但是不代表他就安全。其實他也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采藻兜兜轉轉帶著王鸚鵡和範材來到了一個茅草屋,這個屋子很簡陋,看樣子年久失修多年。
采藻輕聲叫了聲夫主,隻見沒有什麼回答,采藻便躡手躡腳的讓王鸚鵡和範材進去了。
突然采藻撲通一下,跪在範材和王鸚鵡的麵前,這令範材和王鸚鵡也很震驚。
王鸚鵡忙扶起采藻說道:“嚴阿姊,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地上涼,你懷著孩子呢。”
“懇請王娘子和郎君救救我,你們都是好人,求求你們帶我去吳興,實在不行,帶我去你家,這個家我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無數次在漆黑的夜裡告訴自己,為了孩子再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可張阿鐵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把我當作他的妻子看,他就是個魔鬼,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真死在這裡了,求你們幫幫我,如果王娘子和郎君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王鸚鵡猶豫了片刻,說道:“可是我們幫了你,你的夫主萬一把我們告到官府,那該當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