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輕柔地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殷玉盈的閨閣之中。屋內彌漫著淡雅的檀香氣息,輕紗幔帳隨風微微飄動,如夢如幻。
殷玉盈正慵懶地坐在雕花銅鏡前,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支翡翠玉簪,這時,侍女春容急匆匆地走進房間,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襲華麗無比的婚服。那婚服用上等的織錦綢緞製成,鮮豔的紅色如同燃燒的火焰,金線繡成的繁複花紋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光芒,每一針每一線都訴說著奢華與精致。
春容滿臉堆笑,屈膝行禮後,聲音清脆得如同銀鈴般說道:“女郎,說這是奚官屬特意給您送來的婚服,讓您趕緊過目呢,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殷玉盈微微抬了抬眼眸,目光淡淡地掃向那婚服,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個略帶不屑的弧度,輕哼一聲道:“哼,這奚官屬的一幫低賤奴婢,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不過這衣服嘛,看在料子還算湊合,繡工也勉強說得過去的份上,姑且能入得了我的眼罷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過婚服上精致的刺繡,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讓她心中暗自滿意。
春容在一旁看著,眼睛亮晶晶的,連忙湊上前去,輕聲說道:“小姐,您說得是。您可是咱們大宋未來的皇後啊,如今滿朝上下,誰不想著法子來巴結您呢?這奚官屬裡的人,那些罪人的親眷們,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隻要能討好您,日後等您和太子大婚,他們指不定就能被赦免了。到那時,他們還不得對您感恩戴德。”
殷玉盈聽了春容的話,心中得意之情愈發濃烈,但臉上卻隻是微微一揚下巴,神色間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突然,殷玉盈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恨恨地說道:“說起這奚官屬的奴婢,就不得不提那個王鸚鵡,同樣是出身低賤,竟然也敢勾引皇太子,簡直是不知死活!我不過是略施小計懲戒了她一下,就被阿翁不明不白地責罵了一頓”說罷,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頭。
春容見自家小姐動了怒,趕忙上前輕輕握住殷玉盈的手,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女郎,您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那個小宮女怎麼能和您相提並論呢?她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根本不足為患。您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和她計較豈不是自降身價?而且主上都對她厭惡至極,太子就算有那個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哪敢再和她有什麼牽扯呢?奴婢還聽說,這小宮女近日越發膽大包天了,竟然拒絕了當太子才人的事呢。”
殷玉盈聽到春容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這絲驚訝轉瞬即逝,繼而被一抹冷笑所取代。她的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滿是鄙夷之色,從鼻腔中輕輕哼出一聲:“哼,算她識相。她若真有那個膽子應下這太子才人的名分,我定會讓她明白,與我作對會是怎樣生不如死的下場。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一個出身低賤的奚官屬奴婢,竟妄圖攀高枝,簡直是自不量力!”
說罷,殷玉盈頓了頓,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如同一隻機靈的狐狸。她的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仿若心中正謀劃著什麼得意之事。接著,她壓低聲音,輕聲說道:“不過呢,賤人終究是賤人,王鸚鵡終究還是嫩了些。我不過略施了些小手段,她便被嚇得乖乖聽話。這武陵王也還算懂事,知曉其中利害,配合我演了這出戲。如此一來,我也算賣他個人情,日後或許還用得著他。隻是這事兒,阿翁和二叔還被蒙在鼓裡,若讓他們知曉,怕是又要念叨我了。”言罷,殷玉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她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為自己這次的智謀暗自喝彩,心中想著:“在這宮廷之中,若不懂得謀略算計,如何能站穩腳跟?這次既打壓了王鸚鵡,又拉攏了武陵王,可謂是一舉兩得。”
春容站在一旁,將殷玉盈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心領神會地笑了笑,眼神中滿是討好與諂媚。她輕聲說道:“女郎英明啊!這事兒您辦得可謂是滴水不漏。那武陵王如今怕是也不敢聲張,生怕得罪了太子和女郎您,估計正躲在角落裡偷著樂呢,自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再說女郎聰慧過人,又有殷家撐腰,郎主和郎君們又是朝廷的肱骨,王鸚鵡也是識趣。”春容連忙說道,試圖安撫殷玉盈的情緒。”
殷玉盈輕輕擺了擺手,神色逐漸恢複了些許淡然,仿佛剛剛談論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大喜的日子。把婚服給我穿上,我倒要看看,這奚官屬這次是不是真的用心了,可彆拿些敷衍之物來打發我。”
春容連忙應了一聲,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襲婚服,輕輕展開。婚服上繡滿了精致繁複的花紋,金線銀線交織其中,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光芒,仿佛將世間所有的繁華都凝萃於這一襲衣衫之上。春容輕輕地為殷玉盈穿上婚服,每一個動作都格外小心,生怕弄皺了這精美的服飾。
殷玉盈站得筆直,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與生俱來的高傲與自信。待婚服穿戴整齊,她輕輕提起裙擺,蓮步輕移,身姿輕盈地轉動起來。一圈又一圈,裙袂如同盛開的牡丹,在空中肆意飛揚,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她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
“女郎,您瞧這婚服,穿在您身上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這奚官屬這次可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春容在一旁看著,眼睛裡滿是驚豔與讚歎,那語氣中更是帶著十足的討好意味。
殷玉盈停下轉動的腳步,低頭再次審視著身上的婚服,手指輕輕撫過那精美的繡紋,心中暗自滿意。嘴上卻隻是淡淡地說道:“嗯,還算湊合吧。這畢竟是我的的婚服,若是太過寒酸,豈不惹人笑話。”然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歡喜。